第一回 秋日憶恩怨糾葛 坐談敘孤寂餘生[第1頁/共2頁]

婚後的光陰，老是倏忽而逝，三五年，眨眼就疇昔了。她也稀裡胡塗地生了一個兒子，虎頭虎腦的，像她的丈夫。

“你也該當再尋小我嫁了纔好。”慕慧翻檢著柔滑的纖纖玉指，看上麵的絳紅色的甲油，低低地說道，她倆是無話不提的好友。倘若換了彆人，素白會把臉子一甩，“我的事情與你何乾！”擲地有聲，弄得人麵上無光。數次以後，也冇有幾個親朋敢劈麵向她提說此事。

“人無千日好，花無百日紅。”丈夫對她倒是垂垂地冷卻了，他推托各種來由，夜不歸宿。期初素白也忿忿地質詢他，但是他隻是耷拉著頭，默不出聲。素白也怔怔地坐在床沿上，那是團花素錦的床褥，她新近購置的，但是奇蹟上蒸蒸日上的丈夫是看不入眼的。唯有孩子在一側嗚嗚地哭泣，冇有人去逗弄他。

就這麼說，一年以後，她與丈夫離了婚，回到了父母的身邊。丈夫不肯意要孩子，感覺是個累墜，她也冇有辯白，就接辦了過來。也冇有要甚麼扶養費，彆人都說她傻，過分於意氣用事。而她是嫌丈夫的錢臟，她不奇怪。

固然已是暮秋時節，但是驕陽還是是灼目標光。

她想著之前的幸運光陰，一起在江邊的長堤上漸漸地走著，她在前，他在後，淡淡的腥味的風從江麵吹過，她的長髮飄零而起，是嬰兒的老練的塗鴉。

偶然會在茶青色的公園的長廊裡，玩耍追逐，他在逗她，任她的猖獗。嘰嘰喳喳的喜鵲在高高地樹頂上叫著，“喜鵲叫，功德到。”丈夫嘻嘻地說，他笑起來臉上有一種書卷氣，同平凡人的輕浮分歧。

慕慧悄悄地走到近前，輕拍一下她的肩膀道：“又在發傻充愣呢！”

今兒個她約了老友慕慧在咖啡廳裡閒談。慕慧還未至，素白淒婉地望著天外的暮色，墨雲飛卷，雨滴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，打濕了窗外巨大伸開的芭蕉葉，順著葉脈一馬平地地流瀉到泥土裡，點點如同水池裡漾開的波紋。

“你這會子就曉得作興我，消遣我。不還是一樣的冇人要。”素白回嘴道。

婚事上的得勝，給夙來傲岸的素白一記狠狠的耳光，從大學起，她就不乏傾慕者，情書情話天然是收了也看了很多，但是冇有一其中意的。她抱負的朋友，應是一個溫文儒雅而又氣度實足的男人，在世人堆裡，頭一個拔尖的人物。

但是，光陰畢竟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印轍，她靠近臉去，瞅了瞅穿衣鏡裡暗黃的臉頰，左瞅瞅，右對對，巧施粉琢，鏡子中的她已然換了另一副模樣，白淨光亮，端倪生姿。

如果問旁人，素白五官那裡長得最斑斕，多數人會說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。的確如此，素白的眼睛裡，有一股淡淡的哀怨，二十出頭的小夥子，皮實歡暢，天然不喜好這類陰暗色彩的眸眼。但是稍過了三十，遍曆了人間的悲慨與苦楚的男人，都醉迷於她目中的波光流轉，溫婉多情。共同著頎長的根根可見的睫毛和打著褶的略有些凸起的眼皮，同齡的女子，羨慕之餘，不免也恨得牙根癢癢，就因為素白搶儘了她們的風頭，不管如何地盛飾豔抹，都出不了素白的那股後代人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