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[第1頁/共3頁]
雜誌二
予使虜,至古契丹界,大薊茇如車蓋,中國無此大者。其地名薊,恐其是以也。如楊州宜楊,荊州宜荊之類。荊或為楚,“楚”亦荊木之彆號也。
潘閬,字清閒,鹹平間有詩名,與錢易、許洞為友,狂放不羈。嘗為詩曰:“散拽禪師來蹴踘,亂拋遊女上鞦韆。”此其自序之實也。後坐盧多遜黨逃亡,捕跡甚急,閬乃變姓名,僧服入中條山。許洞密贈之詩曰:“潘清閒,平生才華如天高。仰天大笑無所懼,天公嗔爾口呶呶。罰教臨老投補衲,歸中條。我願中條山神鎮長在,驅雷叱電依前趕出這老怪。”後會赦,以四門助教召之,閬乃自歸,送信州安設。仍不懲艾,複為《掃市舞》詞曰:“出砒霜,代價可。博得撥灰兼弄火,畼殺我!”以此為士人不齒,放棄畢生。
慶曆中,王君貺使契丹。宴君貺於混融江,觀垂釣。臨歸,戎主置酒,謂君貺曰:“南北修好歲久,恨不得親見南朝天子兄。托卿為傳一梘酒到南朝。”乃自起酌酒,容甚恭,親授君貺舉梘;又自鼓琵琶,上南朝天子千萬歲壽。先是,戎主之弟宗元為燕王,有全燕之眾,久畜異謀。戎主恐其陰附朝廷,故殊效恭敬。宗元後卒以稱亂誅。
國朝汴渠,發京畿輔郡三十餘縣夫歲一浚。祥符中,閣門祗候使臣謝德權領治京畿溝洫,權借浚汴夫,自而後三歲一浚。始令京畿民官皆兼溝洫河道,覺得常職,久之,治溝洫之工漸弛,邑官徒帶空名,而汴渠有二十年不浚,歲歲堙澱。異時京師水溝之水皆入汴,舊尚書省都堂壁記雲:“疏治八渠,南入汴水”是也。自汴流湮澱,都城東水門,下至雍丘、襄邑,河底皆高出堤外高山一丈二尺餘,自汴堤下瞰民居,如在深穀。熙寧中,議改疏洛水入汴。予嘗因出使,按行汴渠,自京師上善門量至泗州淮口,凡八百四十裡一百三十步。陣勢,京師之地比泗州凡高十九丈四尺八寸六分。於都城東數裡白渠中穿井,至三丈方見舊底。驗量陣勢,用程度、望尺、乾尺量之,不能無小差。汴渠堤外,皆是出土故溝,予因決溝水,令相通。時為一堰節其水,候程度,其上漸淺涸,則又為一堰,相齒如階陛。乃量堰之高低水麵,相高低之數會之,乃得陣勢高低之實。
古之節,現在之虎符,其用則有圭璋龍虎之彆,皆櫝,將之英蕩是也。漢人所持節,乃古之旄也。予在漢東,得一玉琥,美玉而微紅,酣酣如醉肌,溫潤明潔,或雲即玫瑰也。前人有覺得幣者,《春官》“以白琥禮西方”是也。有覺得貨者,《左傳》“加以玉琥二”是也。有覺得瑞節者,“山國用虎節”是也。
江湖間唯畏大風。冬月風作有漸,船行可覺得備;唯隆冬風起於傲視間,常常罹難。曾聞江國賈人有一術,可免此患。大凡夏月風景,須作於午後,欲行船者,五鼓初起,視星月明潔,四際至地,皆無雲氣,便可行,至於巳時即止,如此無複與暴風遇矣。國子博士李元規雲:“平生遊江湖,何嘗遇風,用此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