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9章 群狼伺(2)[第1頁/共3頁]

樗裡疾知其意，歎道：“先惠文王乃取諡法中‘經緯六合曰文，愛民好與曰惠’之意。今取王蕩諡號為‘武’，諡法雲‘武’字有‘剛烈直理曰武，威勁敵德曰武，克定禍亂曰武，刑民降服曰武，誇誌多窮曰武’，但不知，太後擬這個‘武’字，應在何意？”

魏頤嘲笑：“反過來的狐皮。”

李醯隻道此事神不知鬼不覺，不想他身邊有人已為魏琰所拉攏，比及了李醯為魏頤診脈之時，魏琰便以此事威脅，嚇得李醯魂飛魄散。他殺死扁鵲事小，但是以害秦王蕩傷重不治，倒是滅族之罪。是以頓時伏地，唯命是從。不但親身作證魏頤確切有身，更助魏琰將公子壯誘騙出來抓走。

庸芮反問：“那依王叔之見，當擬何諡？”

樗裡疾聽聞此言，大怒：“庸大夫，你這話過了！”

樗裡疾朝羋月拱手道：“以臣之見，當擬‘明’或者‘桓’。”

當夜，一燈如豆，惠後羋姝自縊而死。

薜荔呈上那小包，羋月捏了捏，感受確是柔嫩又有彈性，也不翻開，隻問魏頤：“這內裡是甚麼？”

羋月笑了：“你懷冇懷蕩的孩子，與我有甚麼乾係？你騙的又不是我，不高興的能夠是蕩的母親吧。不過我又有甚麼來由，代她來懲辦你？”

羋姝不信，忙叫太醫令李醯前去診斷，不料太醫令李醯去了，也說魏頤已經有身四個月，隻因她平日身材結實，以是並未曾發覺。他這話一出，世人方纔信賴，魏琰又恐禁止不住羋姝要立公子壯，乾脆煽動諸公子一起肇事，這才導致秦國諸公子爭位的“季君之亂”。

薜荔忙應了，又問道：“太後可要去看一看那……魏王後？”

薜荔也想了想，忙回道：“是。”

羋月點點頭，當下便備了輦車，去了椒房殿魏頤的居處。

樗裡疾不與庸芮持續辯論，卻轉頭看向羋月道：“不知太後有何擬？”

他按扁鵲之法，再為秦王蕩診治，一時見好，不想次日夜裡，傷情再度幾次，此時卻冇有扁鵲可問了，秦王蕩傷情轉沉，挨不過一日，就此仙逝。

魏頤跌坐在地，一向覺得必死無疑，為了莊嚴佯裝出來的平靜這刻轟然崩塌，她顫抖著嘴唇確認：“你不殺我？”

次日，羋月召諸重臣於宣室殿議事，道：“王蕩諡號未議，還請各位相商。”

羋月看著魏頤，現在的她才顯出她這年紀的小女人應有的模樣來，搖了點頭：“我不會為你是蕩的老婆而殺你，也不會為你假裝有身而殺你。除非又呈現你真正該死的證據，不然的話，我不會殺你。”

惠後羋姝很快也獲得了王後假孕的動靜，隨之而來的，另有一杯毒酒、三尺白綾。

樗裡疾神采沉重，輕歎一聲：“‘武’？”這“武”字的解釋，倒是太多了。

魏頤昂首看她，安靜地說：“好了，你現在能夠殺死我了。”

樗裡疾長歎一聲。秦王蕩在位四年多，未及成建功業，所謂威勁敵德、克定禍亂，天然也是冇有的；剛烈有之，直理難當，以他洛邑舉鼎身故、兵馬陷冇三晉，乃至諸侯圍境、邦國之亂，竟是直指“誇誌多窮”四字了。支吾半晌，還是無法道：“太後，王蕩也曾開疆拓土，諡以‘誇誌多窮曰武’，千秋蓋棺論定，實是、實是過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