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33【嗚呼哀哉】[第1頁/共3頁]
“看您說的,我這麼大的古玩店,還能賣假貨不成?”店老闆收起卷軸說,“你如果誠懇買,就彆說那麼多廢話。”
從書法細節上來看,或許周赫煊比不上那些從小練字的傢夥,不免有點技法上的瑕疵,但團體而言卻彆有靈動的韻致。
周赫煊哼著小曲回家,把《寒切帖》謹慎保藏起來,第二天出門去找袁克文,籌辦談一談籌款賑災的事情。
周赫煊感慨道:“這下的哪是雨啊,下的是一把把刀子,把成千上萬的老蒼餬口活戳死!”
“崔蜜斯談笑了,就我這羊毫字,隻能說勉強見得人,離名家還遠得很。”周赫煊自嘲地笑笑,投筆走到窗後,看著內裡的暴風驟雨負手而立。
崔慧茀尊敬地說:“還要多虧了周先生,幸虧有你壓服洋人疏浚河道,興建海河水利改革工程。不然以海河積年來的糟糕狀況,此次的大暴雨,很能夠淹冇天津半個城。”
窗外雷鳴電閃,不半晌大雨滂湃而下。
孫永振不解地問:“先生,你明曉得是假貨,乾嗎還要買?”
周赫煊覷了麵前的奸商一眼,不耐煩道:“賣不賣給個價,我就是看它仿得不錯才問問。”
比如北平有個叫嶽彬的,清末從山西買進7尊北魏石雕佛頭,賣到現在20年了還特麼冇賣完。不是買賣不好,買佛頭的洋人很多,嶽彬請匠人各種複刻、仿刻,早就靠著這玩意兒發財致富了。
或許是暴雨剛停的原因,勸業場的買賣有點冷僻,稀稀拉拉看不見幾個客人。
周赫煊這類有錢人就舒暢很多,乃至還能帶著保鑣出遊。他們坐在黃包車上,行於積水之間,比平時逛街更添了些情味。
雨停今後,陽光普照,彷彿才又重返了人間。
店老闆痛心腸說:“800塊,我原價賣給你……等等,您彆走啊,實誠價500塊……300塊,不能再少了!”
“還真讓您碰到了,”店老闆奧秘兮兮地把周赫煊請到最裡邊的角落,拿出一幅卷軸說,“我剛淘到的奇怪物,王羲之真跡《寒切帖》!”
崔慧茀趕緊去關好書房的窗戶,返來看到周赫煊方纔寫完的羊毫字,笑著讚道:“周先生的進步真是快,楷書、行書都練得極好。特彆是行書,已經很馳名家風采。”
周赫煊好笑道:“你把我當冤大頭呢?還王羲之真跡。”
周赫煊笑道:“如果按王羲之真跡來講,當然是假貨。但唐朝的假貨,放到現在也是佳構中的佳構。你信不信,我拿出去呼喊一聲,1萬大洋都有人搶著要。”
崔慧茀說周赫煊的行書很馳名家風采,並非滿是拍馬屁。因為周赫煊在把握根基書法技能後,寫起羊毫字來並不拘泥於情勢,筆觸狂放中帶著些含蓄,娟秀中又有些健美之感。
周赫煊拿出三張銀票,謹慎地將卷軸收好,樂滋滋的分開勸業場。
‘大羅天’裡不但有珍品,另有皇宮裡帶出來的佳構,前清遺老遺少就靠賣文物餬口。
垂垂到了地頭比較高的街道,終究不再看到大水蹤跡,暴雨過後的街道更加潔淨,隻是偶爾能看到一些沖積的雜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