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：刨墳[第2頁/共3頁]

我奶奶惡狠狠地說，當初是當初，誰也甭想傷害我孫子，你家那邊是甚麼風俗，隻生女不生男，那不是給自家絕後嗎。

聽到語文教員的話，我感覺很奇特，既要科學反對鬼怪論，以為鬼怪是不存在的，可後者的標語又是打倒統統牛鬼蛇神，這不就衝突了嗎，為甚麼要去打倒一個不存在的東西？

奶奶撲滅香燭，燒了一大把紙錢，嘴裡唸叨：“你都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，就不要再返來找順生了，這些香燭紙錢你拿到上麵去用，不敷的話就托夢給我，不要再去恐嚇孩子，孩子怯懦，受不住。”

我娘哭著說，當初可都是籌議好的，遵循我祖祖輩輩的端方，是女孩就留下來，是男孩就送他上路。

歸去的路上，我奶奶對我說：“順生，今後要再夢見你娘，你就跟奶奶說，奶奶有體例清算她。”

……

“這的確不法啊，莫非你關鍵死我百口呀。”奶奶操起竹竿子就要去打孃的屍身，但被聞聲趕來的爹攔住了。

我奶奶喜好坐在家門口納鞋底，一坐下來，嘴裡就叨叨冇完，跟講故事一樣把我小時候的事情講給我聽，除了可駭，我冇有任何感受，對死去的娘冇有任何印象和豪情，就像一個陌生人死掉一樣，涓滴不體貼。

冇體例安葬在墳山上，奶奶本身主張，給我娘安葬在離家一百米外的油菜地裡，那是我家的一片油菜地，每逢腐敗時節，黃燦燦的油菜花盛開，比那供奉給死人的花還要都雅。

奶奶出爾反爾，不遵循商定，又驚駭我娘喪芥蒂狂侵犯於我，把坐月子的娘趕削髮門，讓她滾回孃家。

我奶奶甘願接受如許的笑話，也不肯意冒險，生門被堵住，那但是要死人的。

以後，便是生下我。

第二天淩晨，奶奶出門拾柴火，發明我娘吊死在家門口的白楊樹上。

“再不燒香，你娘又要來找你了。”奶奶已經進屋子找香燭、紙錢。

傳聞，好鬼、惡鬼，決定於它身後留下的最後一絲殘念。

我揉了揉眼睛，起床跑到院子說：“奶奶，彆罵了，如許又找不到刨墳的人。”

甚麼都懶得清算，奶奶拉著我就走了，我轉頭看了看，大風在我們分開以後就停了下來。

娘就是在那棵比較細弱的楊樹吊頸死的，聽我奶奶說，那棵樹是我爺爺年青時候栽下的，當時就有二十多米高，我娘一個女人哪來的力量爬上那麼高的樹把本身吊死。

奶奶每逢說到我娘身後，就不再往下說了，她隻是反覆那幾句，說我娘想害死我們百口、不法、孽畜之類罵人的話。

這事兒疇昔很多年，我現在也十六歲，和村裡的小火伴們一樣，在十裡外的村莊裡唸了三年小學就冇再讀下去，回家幫家裡乾農活，圖個溫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