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番石榴[第1頁/共2頁]
當然,老練賽過統統的信心是“好玩不如好吃”。當樹葉的汁味流暴露惹人動胃的資訊後,我就本能地貪婪瞻仰著嫩枝細杠上初桂的幼果。當熬到它變成乒乓球大小的時分,我上樹的本領也昇華得如同猴兒,伸出爪子把果球狠命地從枝葉中揪下,不分青紅皂白張牙就啃。澀,吐掉,順手把牙跡深深的戰果丟入草叢。但是顛末對成熟24小時的期盼,隔天又試,天然是重蹈覆轍。日複一日,竟把滿樹的青果嘗試個精光,真不知當時如何會嘴饞到如此地步?或許得怪那番石榴嬌媚的引誘,噴放著擋不住的濃香……
兒時廈門大學故裡的後山,野長著一片片番石榴樹,乃至長在了校園裡,應當是先有番石榴後有校園的,數齡大抵是和魯迅先生當年在這裡所見到的是一撥的,乃至就是先生當年所見所寫的。他在《三閒集》的《在鐘樓上》寫道:“廈門還恰是和暖的暮秋,野石榴開在山中,黃的花――不知叫甚麼名字――開在樓下”。所言的“野石榴”斷斷就是番石榴的,先生也有有所不知的時候。
邇來引進了很多番石榴的新種類,果大汁多,可惜就是再冇有那土土的小野種來得味香,名字也怪,叫“樂芭”還是“芭樂”的,歸正我回絕,名字還是老的好,一個“番石榴”,老友似地膾炙人丁!
榮幸的小鼻孔很快發明到番石榴的又一個奇性――越爛越香。百果變腐,無不令人掩鼻。唯有番石榴具此特異服從,誘人縱情呼吸。吸入腐果之香,使小小的我訣竅大開:拿來大人曬衣用的竹竿,砸裂一端,成叉狀;然後穿越樊籬,叉向果枝,奮力絞下,終究到手!我喜獲珍寶,得一吃一,直至手軟肚漲,方纔戀戀不捨地唱著“九龍江乾荔枝紅……”收竿而歸。不幸隔日便秘,死去活來,擠出的竟滿是番石榴籽結成的顆粒佈局,這才東窗事發,父母大驚,又是虛晃幾拳連聲怒斥,又是買來多量蘋果香蕉任君食之,軟硬兼施,要我斷絕與“野石榴”的來往。我自是一邊低頭認罪,一邊另有所思。隔日還是扛竿反擊,活脫脫一曲“世上隻要野的好”!叉果不止,吃得更歡,不過果心中的籽團在口裡扭轉幾下,吸過甜漿,便決然將極易泄漏天機的籽粒全數吐掉,一時候唇齒的分離技能爐火純青。真是吃一塹長一智,實際出真知!可惜的是如本年近不惑,我反倒荒廢了當年的“絕活”,一不留意,便讓籽粒嵌入齒縫,齜牙咧嘴,任憑牙簽奮力撬挖。
番石榴主杆低矮,常常高不及半米便向兩端分叉彎伸。我三下二下跨將上去,怦然是一名威風凜冽的小馬隊;盛暑隆冬,從開襠褲裡冒出的小屁股倍感樹身的冰爽,尤如天然的大理石普通地光溜。
大凡在植物稱呼前冠之以“番”,想必是源自外洋。不過對我而言,番石榴倒是再鄉土再閩南不過了。我自幼以來口口聲聲的“石榴”,指的滿是番石榴。至於那會裂嘴的石榴,我倒是陌生得很,偶爾從畫片上見之,反而感覺其很“番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