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、點醒齊管事[第3頁/共4頁]

不一會兒，火線呈現一個小廣場，這類廣場朱元璋很熟諳，它的名字叫衙前廣場，是每一個縣衙門前麵都會有的。廣場左邊有一個小亭子，名叫“申明亭”，這個亭子是朱元璋本身的首創發明，洪武五年（公元1372年），他建立“申明亭”，將之定為讀法﹑明理﹑彰善抑惡﹑剖決爭訟小事﹑輔弼刑治之所，簡樸來講，就是把犯了法的好人在這裡批鬥的意義。

齊管事號召了身先人一聲，雙膝一軟，就在堂下跪了下去。朱元璋也不動聲色地跟著跪下，隻聽齊管事小聲小意隧道：“縣尊大人，您還記得小人嗎？小人是白水馬氏的偏院管事，此次是帶三個鄉民來改戶籍的，他們已經賣身進了我們馬家……”

這個行動叫做“坐堂比糧”，甚麼意義呢？也就是說縣令大人坐在堂上，對不交稅賦的“刁民”用刑，逼得“刁民”交征稅賦，這是每年春賦和秋賦都會呈現的傳統節目，總會有些交不上來稅的“刁民”，縣令大人就把他們抓來，痛打一頓，打完了……稅賦你還是得交，不交就隔兩天又抓來打，打到你交了為止。以是每年一到春秋時分，縣衙門裡總有人在吃板子。

“大膽！”陳縣令將手中的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拍，“啪”地一聲巨響，還真是驚堂木啊，好大的聲音，嚇得齊管事滿身一顫。

走過空曠的衙前廣場，終究來到了縣衙門的前麵。大門左邊，有一個半人高的小廟，這東西叫做皮場廟，內裡供奉著一個地盤公。看起來彷彿是求地盤公庇佑的意義，實在不然，這裡是剝皮的處所！

“哦？”陳縣令一聽這話，頓時心中瞭然，“詭寄”了以厥後改戶籍，這也算是個傳統節目，每年春賦、秋賦，都有百姓交不上稅，“詭寄”到馬家、張家、李家，或者彆的甚麼土紳之家。對於這類事，陳縣令大略上是睜之眼閉之眼的，因為各個士紳家屬都常常給他貢獻銀子，乾係搞得不錯，他這個當縣令的當然不會反對彆人發財，歸正“詭寄”喪失的是朝廷的稅賦，不是他這個縣令的稅賦。

這時齊管事已經向衙門前的差役通報了一聲來意，兩個差役帶著世人向衙門內裡走。

隻見大堂上明鏡高懸，一個四十來歲的官老爺坐在案桌以後，他的名字叫做陳觀魚，乃是白水縣的縣尊大人，長著一張國字臉，三縷長鬚，滿臉正氣，堂下則跪著一個莊稼男人打扮的人，正被兩個衙役按倒在地，拿大木板比劃著他的屁股，將打未打，景象非常好笑。

朱元璋聽到“有個同僚”四個字，心中閃電般一亮，心中悄悄好笑：齊管事，這下你要糟，如果我所料不差，必定是澄城縣的縣令張鬥耀脫手了。誰叫你們不動腦筋亂打鬥，連鄰縣知縣的麵子也敢掃，這下子看你如何結束。如果你夠聰明，現在就甚麼也彆說了，從速告罪閃人，帶著三個鄉農撤退。如果你夠傻，就再爭奪一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