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郭校長病了[第2頁/共2頁]

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落淚，上一次醉酒嚎啕的一幕彷彿還在麵前，可明天卻又變成另一番景象。

“也不是癌。”

火爐的火燒得很旺，火苗竄起老高，藥湯在玄色的罐子裡咕咕作響，騰起很大的白煙。

“這是鹹菜，感覺淡了就著吃。”郭校長把一個盛著鹹菜的小碗放在她的凳子上。

喉嚨一熱，他還來不及捂嘴，一口血沫子就從嘴角溢了出來。

“支氣管擴大？”明月問。

莫非，嫌他的飯做的太難吃，又想起城裡的親人了。

“小明教員，你想吃甚麼，我重新給你做，你彆哭，是我慢待了你，我該給你做些好吃的，你病還冇好……”郭校長焦心腸搓動手，不知該說些甚麼安慰明月。

“你……回……咳咳咳……歸去。”郭校長驚駭她著涼，不讓她管，他用右手推她，表示她歸去。

一個比她的親生父親更像父親的人。

明月摸摸頭，衝著郭校長淺笑，“不燒了。”

吃到一半，明月俄然昂首說：“我剛纔不是因為昨夜受了委曲才哭。我是因為您……”

“那您……”明月的心一沉再沉，她怕……

“還燒不燒？”郭校長一邊用勺子攪動藥罐，一邊朝她投來體貼的目光。

郭校長的嘴裡塞了一口饃，他一邊嚼，一邊驚奇地看著明月。

明月緊跟出去。

她一天冇吃甚麼東西，現在發了汗退了燒，就感覺餓。

明月不反對用中醫治病，但是有些病的確西大夫效更快，療效更好。

跟著郭校長回到夥房，她再不讓他做任何家務。

一老一少，兩人坐在燈光陰暗的夥房裡冷靜用飯。

“你也曉得這病不感染，吃藥也死不了人，但就是要養，表情平和，剛纔我是看你委曲，才動了心火，無妨事的。”郭校長指指夥房，表示出來說話。

她看到郭校長疾奔到榆樹下，左手扶著樹乾，右手支在腿上，半蹲著狠惡咳嗽起來。

明月用毛巾捂著臉，肩膀聳動著，久久未曾拿下來。

明月低頭，用筷子挑著吃了一口麪條。

明月說好。

昨夜她把下山遭受的熱誠十足講給他聽的時候，固然紅了眼圈，但也未見她委曲落淚，這是如何了，如何就俄然哭起來了。

他偏頭又咳了幾聲，衝著神采凝重的明月笑了笑，“就是普通的肺病，拖的日子久了，就……”
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您彆去……彆去……”明月一手端碗，一手拉著郭校長，身子就有些打晃。

郭校長接過碗，放在灶台上，然後把毛巾遞給明月。

還是，昨夜的事……

明月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瞅著他，半晌，才說：“您像我的父親。”

她的眼頓時瞪得滾圓，震驚叫道：“郭校長……”

她想起家幫手，但是郭校長不讓。

因為他？

傍晚，明月已經能下床走路，回想起白日身心交病的景象，竟還像在夢裡。

明月這時剛好放下毛巾，恰都雅到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