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:上達天聽[第1頁/共3頁]
昂首一看,卻見方景隆原是將筷子拍在了柳木桌上,接著抬頭,鼻子有些紅,甚是酸楚的模樣,目中微微有些潮濕,他歎口氣道:“對不起列祖列宗啊。”
寺人趕緊回聲,躊躇了半晌:“往年校閱,這方繼藩都不肯去。”
…………
弘治天子不由道:“竟有如許的人?”
所謂校閱,並不是真的校閱。
方景隆也不算甚麼臉皮太薄的人,可常常念及於此,都想找個地縫鑽出來。
寺人恐怕陛下不信的模樣:“陛下有所不知,這南和伯世子方繼藩,在京師裡本就是出了名的敗家子,自小就不肯讀書,成日遊手好閒,吃喝嫖賭,樣樣精通,早已惡名遠播,他是南和伯的獨子,南和伯向來對他寵溺,以是他就無所顧忌了,京裡上高低下都曉得他……”
朱厚照一揣摩,總算是回過了味來!
弘治天子皺眉道:“如此奸惡,聞所未聞,倒是不幸了南和伯,他在外交戰,為朝廷立下汗馬功績,倒是後院起火,人之初、性本善,這是寵嬖過分的成果啊,傳旨……”
弘治天子這才神采略略和緩,卻還是拉著臉:“去詹事府讀書罷,少在這裡礙眼。”
朱厚照從未見過父皇這般大動肝火,一聽要抄二十遍《辯奸論》,心如刀割,招誰惹誰了啊,卻忙點頭如搗蒜:“兒臣遵旨…”
弘治天子頓時拉下臉來:“便是綁,也要綁的去。”
到了這個份上,敗家已成為本能,做人不能忘本。
方繼藩內心恨不得把鄧健這孫子撕了,我叫爹如何了,他就是我爹啊。
“爹…”方繼藩謹慎翼翼地摸索著:“彆老提祖宗了……”他縮了縮脖子:“我總感受陰風陣陣的。”
弘治天子驚奇的忙道:“昏迷了疇昔?他恰是丁壯,又是驍將,這才方纔班師返來,究竟出了甚麼事?”
丟人啊,老臉都丟儘了,崽賣爺田,算是冇臉做人了。竟連陛下都已曉得了,還派了太醫……
朱厚照忙擠出眼淚來,哭泣道:“是,是,兒臣不敢了。”
姓方的,你坑人哪,今後另有好日子過嗎?
大明的貴族後輩,幾近都要當差,這是從太祖天子開端就有的端方,畢竟大明的爵位雖是世襲罔替,可俸祿卻不高,比如方景隆,他就領三份祿,一份靠的是南和伯爵,一份靠的是他現在的職遣,比如他現在就在軍中任職,是五軍都督府的副都督,而彆的一份,就是軍功,這一次他南征返來,必定會有犒賞。
可本日,他發明父皇竟變得鐵石心腸了,麵對他的眼淚婆娑,竟還是還沉著臉,厲聲喝道:“平時就是寵溺你過了頭,本日若還放縱你,他日你便連方家的小子都不如,他丟的是祖業,可等將來朕駕崩了,你丟的就是江山社稷,你已不小了,還如許不曉事,朕如何放心,三日以內,謄寫二十遍《辯奸論》,朕要親身查驗,倘若偷奸耍滑,朕決不輕饒!”
可細細一想,罷了,本身實在不想又被大夫抓去研討。
用飯的時候,父之二人各坐長條凳上,方繼藩怕方景隆打他,以是用心挪遠了一些間隔,至於飯菜,天然也好不到那裡去,一旁的鄧健侍立在方繼藩身後,也很謹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