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上門[第1頁/共3頁]

李大伯看到李綺節一身男裝打扮，哈哈大笑，“你這鬼靈精，連衣裳都換好了！說吧，明天要去那裡耍？“

待李大伯騎著毛驢走遠，招財立即捲起袖子：“三蜜斯，您說吧，今兒個到底要去哪兒？“

李綺節和寶珠隨便找了家餛飩攤子，要了兩碗餛飩，才吃幾口，招財去而複返：“三少爺，找著了，就在西街後背左手第五間院子，門口貼了兩張門神的那一家！“

招財點頭不迭，一徑去了。

李綺節從一隻繡三苗共穗的荷包裡倒出幾枚銅板，在招財跟前晃了晃：“記著了，明天我是李三郎。我們不進城，走，帶公子爺去胭脂街逛逛。“

李綺節朝寶珠使了個眼色，寶珠點點頭，從袖子裡摸出一幅疊得方剛正正的手巾，翻開一角給招財看，內裡是半吊錢，“這個給你，你彆去問那些花娘，找個在顧乳母家灶房裡幫手的婆子，把半吊錢往她手內心一摁，保管你甚麼都能探聽到。“

其彆人互望一眼，各自嘲笑不語，婦人還不自知。

四周的人紛繁投去鄙夷的眼神，阿誰輕浮的婦人眼神最為輕鄙——不必說，這幾個刷馬桶的婦人必是胭脂街花樓裡的仆婦。

李綺節走到門前，嘩啦一聲，抖開摺扇，向李大伯唱了個肥喏：“大伯這是要去鎮上？“

寶珠對著紅燈籠啐了一口。

李綺節當即點頭如搗蒜：“大伯放心，我都記下了！“

看不出來，招財竟然還會講價還價。

婦人們對船伕愛理不睬，船伕的態度越低聲下氣，她們的行動更加端莊，神情更加冷冽。

招財喜得眉開眼笑，“謝三少爺！“

船伕不覺得意，持續和婦人們搭話。

李大伯正籌辦出門，招財把一隻裝滿青蝦的竹簍掛在毛驢背上，兩個長工蹲在地下搬一隻累沉沉的大口袋。

寶鵲站在李大伯身前，纖纖素手往上一抬，袖子滑落，暴露半截烏黑皓腕，想為李大伯清算衣衿。

一個穿藍布罩衣、頭包花布巾的婆子走來應門，看李綺節模樣漂亮，穿戴麵子，手上的摺扇吊著一塊晶瑩剔透的蠟子扇墜，身邊另有兩個仆人跟著，一副大族公子做派，不敢怠慢，帶笑道：“小郎君找誰？“

李大伯最禁不得女娘子們對他撒嬌，李綺節的聲音纔剛放軟，貳內心立即有幾分鬆動，悄悄揣摩了一番，感覺花家貨棧和楊家不在一個方向，李綺節應當不會聞聲甚麼風聲，隻要她不去鎮上便好，遂點了點頭：“那行，記得早些家來，彆在外邊貪玩，免得你嬸嬸掛念。“

大房一日冇有男丁，周氏就不會放棄給李大伯納妾。

李綺節搖著竹骨摺扇，一腳踩在門檻上，把縣裡那些浪蕩公子的紈絝模樣學了個十成十：“楊天保在哪兒？“

李大伯眉頭一皺，退後兩步，厲聲道：“用不著你服侍，你出來吧。“

也有輕浮的婦人，用心板起麵孔，大聲怒罵船工，語句粗鄙凶暴，一句比一句罵得狠，但是任誰都聽得出她話裡掩不住的笑意。

招財和寶珠一起上東張西望，恐怕李大伯俄然從哪個角落裡跳出來，三人繞開李家鋪子，從巷子進了巷子，數到左手邊第五間，黑油門上公然貼著兩張門神，門前還糊了一副紅紙春聯，掛著兩隻紅燈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