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[第1頁/共5頁]

辰粉是長沙府出產的一種抹麵鉛粉，質細色白，比市道上的淺顯鉛粉要好一些。

隻要李子恒不鬨著去當兵，哪怕他每天在外邊閒逛，李乙也不會多說半個字。以是李子恒踏著清冷月色歸家時，李乙的態度很馴良，不但冇有活力，還一疊聲問他餓不餓，冷不冷，噓寒問暖，格外殷勤，把李子恒嚇得直髮楞。

孟雲暉愣了一下，輕咳兩聲，“她好多了。“

孟娘子固然不樂意讓孟春芳和李綺節來往，但她曉得李乙寶貝閨女，給李三娘采買的胭脂水粉都是上等貨，以是一時缺了甚麼，總愛讓丫頭到李家來找李綺節借取。

五娘子放下籮筐，不肯往裡走，“家裡冇人，我急著家去，不吃茶了。“

孟娘子的算盤打得奪目，找其他街坊鄰居借東西，向來有借有還，但找李綺節借東西，則向來不還，普通都是拿一匣子雲片糕或者其他乾果替代。她借的東西瑣細，鉛粉、胭脂、畫眉墨、麵脂、毛刷、桂花油，都是一點點分量，說不清朝價的東西，還的則是便宜的糕點果子，一大盒送到李家，意義明白清楚：借你們家三蜜斯一點點小物件，還返來一大盒果子，占便宜的是你們李家！

等五娘子走遠，孟家的大門俄然吱嘎一聲，開了半扇，裡頭走出一個身穿鬆花色交領冰緯羅直裰的少年。

等孟家丫頭再上門，李綺節冇讓寶珠直接回絕，孟娘子要借桃花粉，她讓寶珠給一點品格下乘的豆粉，孟娘子要借梳頭的傢夥事，她讓寶珠把李子恒的木梳拿出去，孟娘子要借一盅上好的桂花酒待客，她讓寶珠把刻有李家印記的白瓷酒壺送到孟家的飯桌上去，當著孟舉人的麵給客人斟酒。孟家的丫頭第四次上門，寶珠直接把丫頭帶到間壁另一戶人家：“大娘，孟娘子找我家借半斤糯米，我家冇有了，想問問你們家另有糯米冇？“

寶珠頭一個氣得揎拳擄袖：“孟家冇人了，巴巴的讓四少爺乾如許的差使？“

李綺節按住五娘子枯瘦的雙手：“大娘胡塗，這銅錢本來是要送給孟四哥的，孟四哥不肯收，還不是因為曉得我們會轉送到鄉間去。“

不痛快是必定的，可誰讓孟雲暉不滿足於隻做一個窮秀才呢！

五娘子雙手一顫，“他、他曉得？“

寶珠嚇了一跳，倉促打量五娘子一眼，愣了半晌，“官人出門去了，大郎和三娘都在家呢。“

寶珠不肯放人：“大老遠的，一起背了這麼沉的東西來家，哪能不吃杯茶就走，官人返來曉得，必定會罵我不知禮數，日頭還早著呢！“

李子恒喔了一聲，回身要走。

李子恒看向李綺節，“這……“

而孟春芳呢，一回到家，就一病不起，傳聞是因為水土不平引發的。

她背上壓著一根扁擔，挑著兩隻大籮筐，一筐是色彩暗沉、隻要手腕粗細的野藕，一筐是地裡才摘的瓜菜，水靈靈的，蘿蔔上還轉動著亮晶晶的水珠。

說到孟雲暉，五娘子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亮光，從懷中摸出一隻小布包，朝李子恒道：“大郎，這裡頭的銅錢，你還是拿歸去吧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