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4章 其節不可毀[第1頁/共3頁]

大嫂和老太太一齊望著她笑。老太太摟了她道：“本覺得我們家遙遙已經夠標緻了，想不到天底下另有標緻成那樣的人。”

許是王城東邊寸土寸金的原因，此處宅院雖還不如離國老宅來的大，但也能看出房舍精雅，花草相映，佈局奇妙並且用心。待入了一進最是清雅的院落，清歡一眼就瞥見了正在院中舞劍的青年。他身邊的海棠花開得恰好，他卻隻是萬花叢旁一株修竹——乾可斷而不成改其直，身可焚而不成毀其節。

隻一小會工夫，便聽門內響起了步聲，然後大門緩緩啟了開來，暴露裡頭少年另有些睡意昏黃的臉。可那睡意卻在瞥見門外的兩人時，刹時消逝了。“小、蜜斯？”

清歡曉得二哥平常雖也夙起，卻多是遵守攝生之道，或於府邸表裡漫步，或於林間吐納觀書，向無此等舞刀弄劍的愛好。愛舞刀弄劍的，隻要三哥公儀偲。心間有些酸澀，辨不清是心疼二哥，還是馳念三哥。

清歡蹲在大嫂身前，把耳朵貼在她的肚皮上。老太太和大嫂都指著她笑道：“哪有這麼快就能聞聲你小侄子動靜的，真是個傻丫頭。”

“蜜斯返來了，哎呀，這可太好了。”江叔立時批示部下人，“快，快去奉告老太太和大少爺、二少爺他們。”

清歡笑道：“江叔叔。”

那小廝搖了點頭，“冇見過。但是我聽很多人說，咱府裡頭本來有位天仙般的蜜斯，最是受老太太心疼。”公儀一家搬來星熠城後，撤除本來從離國帶過來的幾個家仆，又還在本地招攬了一些新仆。這少年就是此中之一，他又是個最機警的，一向被老管家收在身邊當門徒帶，曉得察言觀色，也最是嘴甜。

清歡瞧著這小廝麵熟，笑道：“你見過我？”

大嫂笑道：“奶奶一向惦記小妹，到了阿誰……落迦天後，吃得好不好，睡得好不好，何時還能夠再返來，現在可算是盼著了。”

大嫂與老太太對看一眼，大嫂道：“前次就是他來接你，此次又是他陪你返來，你們倆很好呀？”

大嫂道：“如果這兩個標緻的人兒生出來孩兒……”

這倒不算二人一唱一和恭維公儀修，而是至心話。公儀修方纔舞劍時的身姿，他們雖隻見到短短數眼，但確切很有行雲流水的意蘊。他生得又清俊脫俗，寬袍大袖伸展適意，看上去自是比很多真正的仙門弟子都更有仙氣。

清歡笑道：“二哥方纔舞的那套劍，倒有些像我們常日所演練的。隻是二哥舞來，彷彿才更像神仙。”

誰想江叔笑道：“少奶奶前段日子剛被診出喜脈，家裡人都歡暢壞了，以是大少爺也還待在家裡陪著哩。”

夜風拂動髮絲，攪亂漫天星鬥。少年禦劍，馳騁萬裡，勢比流星更迅更疾。

江叔道：“若不及時稟告，一會老太太曉得了，才真的是要見怪哩。”

固然如此，當他們瞥見那聳峙蒼國都城中心的寰宸台時，一輪紅日亦剛升起。

兄妹二人一邊說著話，一邊往祖母那邊去。一進屋子，清歡就被老太太“心肝兒、寶貝兒”的摟了疇昔，然後年老邁嫂也已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