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7 孽緣[第3頁/共6頁]

一個想著能親手報國仇家恨，一個卻以假象來護她安好無憂，卻都落了空，雲姮終是冇能報得了仇恨，北宮成彥也終是冇能護得她性命，但是，如果不是北宮成彥已經不在這個世上，雲姮又怎會落得現在這個了局？北宮成彥又如何忍心讓雲姮在北宮煜手中受如許的苦？

雲姮轉過甚來，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緊緊盯著夏筱筱，夏筱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透不過氣來。

“如何能夠……”

散了一地的書畫，是夏筱筱曾來這裡時瞥見過的，她把那些書畫抱到火堆旁，一樣一樣的扔進火中，這些書畫都有些年初了，能放得這麼好，估計也是北宮成彥叮嚀過不能動的，但是現在一放到了火堆中，火星稍稍沾上一點，立馬就燃成了灰燼。

陸無痕先是走在她的前麵，出了天牢後就靠了過來，盯了她一眼，方纔夏筱筱出來，他忍不住獵奇心就靠近了些，也聞聲了此中一些。

天氣還早著，平順說北宮煜在夏縈夕那邊，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了，她冇有平順設想的那麼聽話，乖乖的回淩雲殿抄內訓，歸正都是抄不完的，倒不如多偷一點的懶。

她像是因方纔的衝動扯到了身上的傷口，此時被血痂掩住的眉垂垂擰起，自夏筱筱出去的一刻起，第一次有些閃躲。

夏筱筱將空了的酒杯重新放回原位，這算是給她的臨行酒了。

“於我來講，你應當明曉得我要的不是後位，不是自在！”

夏筱筱盯著她血肉恍惚的臉龐，確切，她的一張臉與段錦雲冇有一點類似之處，那張皮，不管他們如何用刀剝，還是冇體例讓她暴露本來的麵孔來。

出了刑房，陸無痕正倚在門框邊等得有些不耐煩了，“我說你再不出來我可得出來尋你了，謹慎待會兒牢頭過來！”

夏筱筱壓下內心翻滾出來的震驚，緩了兩口氣才輕聲道，“與其在這裡刻苦，倒不如把北宮煜想曉得的都奉告他，起碼還能死得痛快點。”

整整一木箱子的書畫，都在火焰中消逝殆儘，隻剩了夏筱筱手中最後的一副畫，她緩緩將畫翻開，畫上兩道人影，段錦雲麵含笑意的在院中石桌前繡著斑斕，北宮成彥手持長劍在她麵前習著武，院中的梧桐樹開得富強，模糊能瞥見段錦雲手中的斑斕是繡著的一副國土圖。

夏筱筱瞥了她一眼一邊說著，一邊拿起還剩有一點的酒壺往杯子裡倒上滿滿一杯的，她轉過甚來盯著她的臉，緩緩隧道，“這麼多年，你就冇有一刻是悔怨過的？”

“嗬，冇想到你還是個脾氣中人。”

夏筱筱冇心機和他瞎扯著，隨口回了一句。

雲姮嘶吼著，那張猙獰的臉上充滿了淚水，身上的鐵鏈被她掙紮著收回碰撞的聲音，這幾日來不管他們對她施甚麼樣的酷刑，她從未哼過一聲，但是此時她終究再是忍不住了，二十年了，整整二十年來她冇有睡過一天安穩覺，隻要一閉上眼，那夜北宮成彥領軍逼宮的場景就會閃現在麵前，她親目睹到北宮成彥手中的劍一道道刺進她父皇母後的胸膛，他們從城牆上摔落而下，而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父皇母後的屍身在城牆腳下冰冷，而城牆上站著的，竟是日夜在她身邊的枕邊人，那種無法，那種絕望，又豈是夏筱筱能懂的？不管時候疇昔多久，北宮煜那夜殺伐的眼神，那些血腥的畫麵，永久都那麼曆曆在目，讓她如何不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