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三章 流產[第1頁/共2頁]
若沉香是一柄刀,那她便是這握刀的人。
一個千瘡百孔、命在朝夕之人,如果慕言春一刀處理了他,那殺人者並不是疇前傷害他的人,也不是那柄刀,而是她這個握刀的人。
慕言春疇前身子底兒不好,她是極曉得自個兒底氣的,因此老是早早地便歇下了。
江氏早往羅氏藥中動了手腳,這是她疇前便曉得的,羅氏這胎兒不管如何都保不住,不是本日,便是後日,這一日遲早都會來的。
鶯兒停下行動,右手悄悄撫過方纔被蜜斯觸碰過的左手,蜜斯方纔那般神情,像是欣喜,又像是安撫,叫人不自發中生起一絲暖意。
她將底下那些說著碎嘴話的小丫頭們怒斥了幾句,叫她們再不準提羅氏滑胎這樁事,見著她們收斂了很多,方纔略略放下了心。
鶯兒瞧著蜜斯神采,心中“格登”一下閃過了一絲非常,替蜜斯理了理錦褥,卻遲遲冇有開口。
漱蘭院一眾丫環嬤嬤都提起了一顆心,七上八下將慕言春望著。
冇過量久,便有一個老嬤嬤過來請,說侯爺請她去書房問話。
鶯兒不知是鬆了一口氣,還是又提起了一口氣,精力緊繃得短長,身材微微顫抖,道:“那位傳聞也差點兒不可了,幸而府中世醫醫術高超,又給救下了。隻是……此後怕是再不能有孕了。”
這回她卻滅了燭火,側身躺在榻上,夜色淒淒,霜寒露重,眼底並無一絲睡意。
這是她該接受的罪孽,而現在她正忍耐著這般罪孽的痛苦煎熬。
用過午膳,慕言春叫文燕幫手清算了儀容,身上打扮得素淨些許,卻又不至於叫人感覺樸實。
冇半晌工夫,鶯兒便進了內間,來到慕言春榻前,瞧著青綾帳影影綽綽,卻不知該掀還是不該掀。
——她暗害了一個未出世的小生命,這統統的自責與痛苦都該她本身承擔。
慕言春微淺笑著安撫幾句,便帶著鶯兒出了門。
慕言春卻早已開口,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道:“鶯兒,甚麼事?”
“蜜斯——?”鶯兒一時訝然失語,乃至於前麵的尾音都拖長變了調兒,她輕柔扒開青綾,側過身子倚疇昔,卻發明蜜斯精力得很,冇有涓滴晨時將醒未醒之人的那等慵懶睏乏。
慕言春將被子捲上腦袋,即便她一遍遍奉告本身阿誰孩子遲早都會死的,不管本身脫手與否他都不會來到這世上,可她內心還是有一個聲音百折不撓地對她說,那就是她的罪!
她回道:“隻江姨娘同三姨娘院裡的幼萱蜜斯去了,其他的都呆在自個兒院裡,隻派人疇昔探聽。”
“是,蜜斯您也好好歇著吧,奴婢去為您燃一丸安神香。”
即便隻是一丸香,那也是她親口說出,叫沉香親手做的。
至於羅氏滑胎這事兒,那些小丫環們纔不體貼呢!
外邊風景幽幽,連一貫喧嘩的鸚哥兒也不再響動。不知過了多久,院彆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,她聞聲鶯兒同人說話的聲音,一會子便又歇了。
辨別隻在於早與晚。
第二日晌午慕博庸方回府,一入府便馬不斷蹄去了湘君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