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第13章 ：將仲子兮，無踰我牆[第2頁/共6頁]

“公子……煩勞公子援之以手。”崔季舒跑到樹下不幸巴巴地昂首瞻仰站在牆頭而高高在上的高澄。

洛陽的春季便是冬之早信。日色暗澹，昏黃厚重的雲連成片，朔風剛烈，綠色儘褪，四周灰糜。本日的洛陽城更在蒼勁雄渾以外滿盈著已經滲入骨髓的式微。

奇特的是，這時候舞榭裡不但琴止歌歇，那女郎彷彿叮嚀了甚麼，舞姬們倉促進下，而隻留女郎一人安坐不動。

琴聲止了，女郎也不再吟詩，她仍然高高安坐於台榭之上，清楚地看著麵前的統統。

高澄回想起剛纔景象，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了撫頸上傷口，如有所思道，“羊舜華，若我猜得不錯，其父便是梁甫羊侃。將來可敵我大魏的將軍怕也隻要此人了。”

高澄還冇等說話，俄然感覺麵前一閃，一個紅色身影如同飛天飄飄而降，落在身前。金風一掃，利刃加身，一柄鋒利的劍已經直指咽喉。

高澄扶起羊舜華微微一笑道，“歸去覆命吧。”說罷回身便走，頭也不回地向不明以是的崔季舒大聲叮嚀道，“崔季舒，如果再跟不上，你就留在這裡。”

司馬子如不知內心在想甚麼，隻是摒退酒保，低著頭本身儘管舀酒。

高澄意念中一動，但是人並冇有動，隻看著她的背影。

一時無話。司馬子如俄然獨高傲笑道，“孫將軍府上的酒甚妙。”

高澄站在牆頭，順手把穿戴中衣的崔季舒往牆裡地上一扔，然後本身也從牆頭躍下。兩小我已經進入了黑龍湖宮苑。崔季舒在草地上疼得直打滾，又不敢說話。

“萬景，卿意如何？”高歡詰問道。

堂內歌舞昇平，席上肥甘厚膩。鼓瑟吹笙間座上佳賓觥籌交叉。席前一舞者是孫騰府內舞姬，看年紀尚幼，端倪間模糊竟似平原公主元明月的模樣。

高歡甚少這麼豪情外露。侯景一言不敢發，隻是謙虛靜聽。

“我並未見罪於卿，何必如此狠心？”高澄竟似顧不得把柄，直視不避，白衣女郎彷彿手中微顫。高澄伸手撫頸，指上染了鮮血，他反逼上一步，低歎道：“現在我已命懸卿之手，不必爭這一時。”

黑龍湖乃數片水泊似斷似續連成，亭台軒館依勢裝點其間。黑龍湖，是官方禁地，皇家彆苑。現在高澄和崔季舒就在黑龍湖彆苑的牆外，聽著宮苑裡傳來的笛聲。

高澄冇說話，立於溪邊旁若無人地看著不遠處舞榭正中的人。

孫騰悄悄長息一聲，長跪而再次坐回，不能矜持地捧回酒器。

將仲子兮，無踰我牆，無折我樹桑。豈敢愛之？畏我諸兄。仲可懷也，諸兄之言，亦可畏也。

“大丞相……”侯景看了一眼司馬子如，“公既與丞相以友相稱，想必是居中補救的最好人選。”

“我之子怎比丞相之子？我子亦是丞相家奴。世子出息未可限量。隻是……”未可限量說的含混其辭，既不至於招來高歡惡感，又讚譽高澄在先。侯景看著高歡神采竄改緩緩道，“世子滯留南朝日久，讓人擔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