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第14章 ：彼美淑姬，可與晤言[第2頁/共6頁]

“天晚了，夜路難行，公主多有不便。”高常君回身看了看若雲，叮嚀道，“送公主去朱華閣四周殿內歇息，不必出宮去了。”

元修的寢宮在第二層。上到第二層，連廊狹小，僅通一人，而攔板低矮，俯身就是崖下。勁風殘虐時，彷彿全部木製的樓閣都在搖擺。高常君很有眩暈之感。風吹得衣衫飄飄若舉，腳步也輕飄起來，忙伸手去扶木柱，誰曉得竟一錯手冇扶著，身子一歪就像欄外斜去。

“可惜。”月娥在元寶炬懷裡看著地上的桃花歎道。“不如剛纔就摘了去給殿下煮桃花粥。”

元修回身向石梁下的木門走去，那是通往朱華閣內殿的大門。“出去講吧。”

車駕緩沉，一起直入大丞相府中。

高常君沿石階登上半山，至朱華閣門前停下。若雲跟在身後，看皇後止步，目中如有所思。

高歡展開眼睛。這纔是目前最讓他牽心的事。高歡自從聽了女兒高常君的話，思慮再三，決定對天子元修稍稍放鬆些。他深知，現在大魏的朝內已經是明尊天子，實則以大丞相為尊。以是大魏好，便是高氏安。他本就大要上禮尊天子，現在既便是宮內耳目如雲，對元修的靜態瞭如指掌，也就隻心知肚明，並冇有做出甚麼反應來。畢竟國事、家事一體，皇後高常君是本身的女兒，那麼天子元修是高常君的丈夫，也就不能完整劃一外人。

高常君欲言又止，她曉得這個時候提及父親，或是為父親分辯都會適得其反。

“丞相，皇後可曾再傳宮內訊息？”司馬子如內心安寧下來，換了一個話題。

洛陽的夜，彷彿一向暗黑如此，陰冷如此。歌樂曼舞老是過往，統統都會疇昔，過後老是帶著傷感的溫馨。

“不必了。”侯景打斷他，“此一時也，彼一時也。彼時我曉得世子遲早繼位，恐不能長相與，不如早成果了他。此時大丞相把世子安危下落在我身上，世子便不能再有閃失。”他停了停又道，“梁帝此人風趣。”

侯景大笑道，“鮮卑小兒，紈絝後輩，也不過如此。”

“公主……”

“郎主，”那家奴看侯景隻說了這一句，冇有見怪的話，因而躍躍欲試道，“世子還滯留建康，小奴等再尋機……”

元修也在俄然之間看到了高常君，他們久已未曾見麵。元修止步而立，元明月感遭到他身子彷彿微微一顫，扶著她的手臂不自發地收了歸去。元修蹙眉無語，胸口如油潑般灼燒。

侯景聽著家奴呈報，一邊深思，火線緩緩道：“梁帝心慈，不似高王多狐疑狠。”

高常君也冇再辯論。終究還是有人奉旨送了平原公主出去。

入夜得愈來愈早。傍晚時椒房殿內已經四周陰暗。風不知從那邊來，拂動紗幔。皇後內寢燈燭熒熒，高常君微蹙著眉坐在鏡前，而若雲正跪在她身前與之低語。

不知甚麼時候，侍從、宮女儘數退去，浮玉山半山的朱華閣門前隻剩下元修和高常君二人。夜色濃厚，山林裡溫馨極了。久了又彷彿不那麼溫馨，偶爾聽獲得1、兩聲蟲鳴，彷彿還聽獲得洛川流淌而過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