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赴會 （下 八）[第1頁/共6頁]

“非也…丞相隻知其一，不知其二…”好個劉伯溫，幾近在脫脫話音落下的同時，就判定做出了迴應，“名標淩煙，何人不肯？有大好機遇在前，劉某天然不能免俗…但是劉某棄朝廷之提學，卻不是嫌棄朝廷給的官兒小。而是朝廷眼看著方穀子占有海上，殺人越貨，卻還是要授之以顯職。劉某不能親手刃之，卻能夠管得了本身，不與害民之賊為伍…”（注1）

“劉某與我家主公在此恭候…”劉伯溫聞聽，哈哈大笑，“不過，李侍郎下次切莫再學那小人行動。兩邦比武，比拚的是國力、民氣、兵甲與將士，戔戔刺客，能起得了甚麼感化？徒增笑爾…”

的確，朱重九沒有親身來接。但提出會晤要求的是脫脫，朱重九能在百忙當中，抽出工夫來到黃河上相見，已經是仁至義儘。何況朱重九素有慈悲之名，以往被他俘虜過的蒙元大將，隻要不是像張明鑒那樣血債累累，他都不會傷害其性命。而脫脫這邊，則是惡名遠播。對政敵、對以往被他擊敗的義兵魁首，對徐宿各地的無辜百姓，脫手都是殘暴至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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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，向脫脫等人使了個眼色，獨自走向船尾去操舵轉頭。

當天夜裡，脫脫油儘燈枯。臨終之時，兀自幾次唸叨著，“大元，中原。中原，大元.....”，始終找不出，劉基最後轉述的那番話，到底該從那邊駁起。這天下不該是帝王和豪傑所治麼？五德循環，又錯在了那裡？憑甚麼大元朝，隻是蒙前人的大元？憑甚麼那麼多人，都恨不得大元朝早日滅亡？憑甚麼本身竭儘所能試圖力挽銀河，卻遭到敵我兩方的共同鄙棄，最後竟冇法活著間安身。本身到底做錯了甚麼，到底該如何纔是獨一的精確.....

“莫非丞相不是大元朝的丞相？…”劉伯溫輕飄飄了一句話，就打得他眼冒金星，“身為大元丞相，既不能內肅朝綱，又不能外禦勁敵。乃至連手底下的將領都束縛不了，任憑他與我軍暗通款曲…又有何臉麵聲言未敗？…幸虧你那邊的朝廷決計下得早，如果再晚些光陰，恐怕連最後那十萬兵馬都難以保住。”

注1：本時空史實，劉伯溫在蒙元的江浙行省出任儒學副提舉，當時方國珍縱橫海上，蒙元朝廷有力征剿，隻能授官招安。劉伯溫多次上書朝廷，反對此舉無效，反倒獲咎了很多同僚，飽受架空，憤而去官。

甚麼話最鋒利？在某種特定環境下，大實話當屬第一。因為其不帶任何馬腳，令人想要辯駁，都無從下口。明天劉基，無疑將實話實說的能力，闡揚到了極致。

注3：不管在本書中，還是實在的汗青中，脫脫都是個如假包換的劊子手。野史中，其擊敗芝麻李後，命令屠城，將當時徐州城內六十多萬無辜百姓殺了個精光，然後還立碑以證本身的武功。以是他的了局，不值得可惜。但如果純真站在當時蒙古統治者角度，他的確是獨一能夠挽救元朝的人物，不成或缺。以是他死以後，蒙元的次序就完整失控，統治者之間伉儷父子反目，軍閥相攻不休，一起奔向了滅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