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由來不敢忘初心[第1頁/共5頁]
蘇子澈低垂了頭,貼著觸而生溫的麒麟玉枕,麒麟,嗬……生於皇州天子家,自幼讀經史,習技藝,學戰略,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佐兄長大業,保護大寧長治久安。他想起往昔曾隨父皇登臨摘星閣,拾階而上,步步登高,於極高處俯瞰九州山川,聽一代聖主品聊天下豪傑……
“你既曉得,朕便冇罰虧了你。” 天子以戒尺輕點他腰側:“褲子褪了,趴好。”蘇子澈滿臉要求地看著天子,不待他開口,天子冷然笑道:“不肯意?還是你感覺朕就不該打你?”蘇子澈望著兄長諷刺的神采,心底生出一股寒意,低聲道:“麟兒不敢。”他解開玉帶放到一邊,又解開繫帶,將長褲中衣一併退下,略一遊移,終是怕再惹怒兄長,連褻褲也褪了下來,他手心疼痛難耐,便以手臂撐地,目光落在波斯進貢的地毯上,望著那繁複的異域斑紋,幾近又要落淚。他看不到天子的容顏,隻聽獲得戒尺被人拿在手中揮動帶起的風聲,如同寒冬深夜,窗外未曾停歇的北風。
“賢兒他……如何樣?”他到底是問出了口。
戒尺打出來的傷痕不及訊杖荊條可怖,落在皮肉上卻也是一片烏青腫脹,蘇子澈受不過,泣不成聲地祈求道:“哥哥,哥哥饒了麟兒,麟兒再不敢了,求哥哥給麟兒一次改過改過的機遇吧。”
“啪”地一聲,他疼得一抖,狐疑天子是否已用戒尺將他的皮肉都拍碎了。蘇子澈不敢遁藏懲罰,隻得哭叫著要求,天子卻肝火更盛,戒尺抽落愈發不留手勁,隻疼得他汗淚交換,恨不得以頭搶地。
“蘇子澈,先帝駕崩天下縞素,非獨你一人傷慟難過!”蘇子澈心中一緊,淚水幾欲滾落,天子從未這般喚過他,便是朝堂上問及他的觀點時也未曾,想到爹爹纔去不久,昨晚又徹夜高燒,今時本日,他何其狠心,要為課業之事懲罰本身?
天子隻覺心底漫起一股酸澀中轉眼角,他將麟兒抱在懷裡,歎道:“麟兒,可不準再欺瞞三哥。”蘇子澈勾起嘴角,眼底俱是冷意,清楚捱打受傷的是本身,卻彷彿是天子受了委曲。他有力辯白,靠在兄長懷裡喘氣,很久才道:“痛……好痛!三哥抱麟兒去榻上,好不好?”
天子聞言眉心微蹙,攬著他的手臂緊了緊:“麟兒?”蘇子澈隻覺一股委曲直衝心頭,鼻翼微微翕動,終是嚥下淚水,不甘心腸開口:“麟兒都說了不敢,不是疼極了胡亂開口。”天子這才一笑,抱起他去了內殿。
舊事猶曆曆。
“跪好,手伸出來!”天子喝道。
這陣仗,看來天子是要親身脫手了。蘇子澈反倒不似方纔嚴峻,他一貫是由天子管束,即便動手再狠,到底有兄弟交誼在,總好過肮臟內侍來對他脫手動腳。蘇子澈隻覺額角撞到之處痛苦不堪,他燒退不久,身子還是虛軟,望了一眼烏黑沉重的戒尺,內心驚駭不已。
天子俯視著蘇子澈,知他所言不虛,便是欺男霸女殺人放火,也的確捨不得他死,可這話從耳入耳來,倒是那般刺耳,就如一個惡劣的孩童,恰是仗著本身無底線的寵嬖,纔敢肆意拆台冇法無天,怒道:“抬開端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