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 求情[第1頁/共3頁]
嬌兒笑容和煦,涓滴不覺得苦。她柔聲道:“容娘,這是我的孽障,定是我上輩子做了錯事,這輩子來了償。你放心,我日日唸佛,心中不苦,反而歡暢呢。況這些事,我在孃家也常做,非常平常哩!”
靖哥兒抬起濕漉漉的眼睛,小嘴嘟起,道:“秋秋,秋秋!”
“婆婆,我帶他出去兜轉一圈。”
卞氏愈說,心中惡氣愈盛。她蓄的好長指甲,尖端如鉤,恁的嚇人。現在她用那尖長的指甲狠狠的往嬌兒臉上身上柔嫩處號召,直將嬌兒抓撓得遍體傷痕。嬌兒也不躲避,用手護了頭臉,任由卞氏施威。
“姑,抱抱,抱抱!”
容娘定定的看著嬌兒肥胖蠟黃的臉,心中苦澀難當。如此仁慈的人,偏生掉入那泥塘,不得脫身!她急欲做點甚麼幫幫嬌兒,但心中閃過無數動機,竟未有良策。若嬌兒不欲離開張家,她又如何幫她?
容娘正將一匙湯飯遞與靖哥兒,聽得老夫人此話,湯勺不由得停了一停。靖哥兒“啊啊”的叫喊,容娘方將飯送進他的嘴裡。偏生靖哥兒嫌飯燙了些,舌頭一伸,便將飯吐了出來,弄得下巴、衣衿上漿飯淋漓,好不肮臟。容娘忙扯了帕子去擦,靖哥兒卻又奸刁,一口咬了帕子,順勢便倒進容孃的懷裡。
那邊高九郎處也已接到資訊,高九郎嘲笑幾聲,與劉虞城做了些安插。
稚嫩的聲音在隻要碗筷碰撞聲的屋中顯得非常清脆,白叟素疼小輩,何況是失了孃親的重孫。老夫人彎了眉眼,打趣道:“你爹爹壞,你爹爹啊。小時也與你普通姦刁哩!現在做了爹了。曉得講端方了。”
嬌兒出了徐府,便徑往城西孃家而去。蒲月的天,垂垂酷熱,她爹竟然仍穿戴夾衣,隻神采好些,在院中閒坐。她娘去街上賣些瑣細,並未在家。嬌兒喊了聲爹,又將家中清算了一遍,悄悄將些銅錢擱置在孃的枕頭底下,方告彆歸去。
靖哥兒吃了一嚇,清澈的大眼睛瞬時雨霧覆蓋,“哇哇哇”的嚎啕大哭起來。容娘待去抱他,守中那邊發話道:“任他哭,今後不準慣著,冇得像個小娘子般嬌氣。你去外頭見那李二孃一麵。”
卞氏雖嫌棄張炳才殘疾,卻見不得他二人如此密切模樣。她眼睛一眯,惡相畢露,衣袖捋起,上前一把抓住嬌兒青絲,反手扇了幾個耳光,口中兀自罵道:“你這個假惺惺的賤人,若非你當日放走那徐家的賤貨,如何會有郎君本日?你日日唸的甚經,裝的甚菩薩?莫非我便是那惡人,吃了你的肉啃了你的骨頭,做的那不幸兮兮的模樣!”
他的所謂秋秋是盪鞦韆的意義,容娘叫人在內院桃樹上紮了一個小小鞦韆,靖哥兒傍晚心慌時便不時在鞦韆上搖擺著度過,搖來搖去,小小的身子垂垂柔嫩,雙眼閉合。墜入夢境。
靖哥兒大驚,倉猝喊道:“姑。姑……!”
“此事需速速了斷,給那幾個惡仆吃點苦頭,叫他們去衙門自首,將背後教唆交代清楚。縱是那卞侍郎成心照顧,也叫他措手不及。衙門裡頭,盧管事去給知縣遞句話,若不秉公措置,臥牛崗上那些個強盜手中的刀槍之事,他最好能說的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