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訓誡[第2頁/共3頁]

“如何會有本日之事？”

容娘心中抖了一抖。所幸大哥的聲音是安靜的，不似問罪的語氣。她想了一想，反問道：“不知大哥所問何事？”

“容娘，婆婆說你情願嫁與我？”

“你須得曉得，我今被免除，隻是良民一個，無任何功名在身。你若嫁我，也隻是布衣婦人，無任何榮光可依。且，來日如有境遇，我仍會回到軍中。家中景況，你自清楚。二郎與七郎，於俗務上頭甚為笨拙，今後諸事，將要由你一人承擔。――你可細細想來，若不肯意，勿需勉強，家中自會替你定門婚事。如果情願，我也可放心將家中諸事拜托與你。如何？”

守中的中指樞紐叩了叩書案，單調的鼻音更顯威儀。容娘心頭一顫。心念急轉，不知守中何意，隻好道:“容娘愚笨，還請大哥教誨。”

守中峻厲的眼神便掃了過來，容娘忙道：“今後容娘定當嚴加束縛本身，謹言慎行，規端方矩。”

當時守中正在書案前凝神檢察甚麼物事，頭微垂，鼻梁矗立，唇緊抿。便是容娘進屋，他也未有一絲鬆動。

守中說的不急不緩，人已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。

“大哥如何冤枉於我。年初歲尾。除夕立春、花朝腐敗、浴佛端5、七夕中元等，恁多節日，恁多的小娘子在外玩耍撫玩，不經意被人看了去也是有的。為何獨獨容娘如此，便是言行有失？大哥此話未免有失公允！”

須知女子婦行，極其講究。當真論起來，容娘也知本身理虧。要做到那般規行矩步，容娘暗自思忖，本身是不管如何也做不到的。然容娘夙來便有事光臨頭，反要奮力掙紮一番的勇氣與風俗。她不假思考，昂首直視守中，辯論道：

守中這番雷霆之語，鎮的容娘不好出聲。追思當初，張炳才使如何識得本身的呢？是本身膠葛七哥去看爛泥塘的屋子，碰上趙東樓，繼而在河上，碰到張炳才！如此說來，倒真的是本身之錯！但，若非趙東樓與張炳才曾有糾結，如何會有那日的遭遇？若非家中被禁，本身又如何會拋頭露麵，被張炳才抓住？家中被禁，倒是因為……！

容娘這廂暗自腹誹，那邊守中瞥了她一眼，尚未及笄的小娘子，雖容顏殊麗，身形卻甚纖細，未及圓潤，仍顯得稚嫩。當初，月娘便是這般模樣吧！

容娘惴惴不安的走進書房。這屋子是她往平常常出去的。可現在內裡的人換成了大哥，那滿室的書香頓時消逝，餘剩的隻要大哥那激烈的氣味，剛烈的，沉著的，深不成測的氣味，令民氣中深懷怯意。

斯須，守中大手利落清算起案上紙張，撿一本厚厚的書壓了，方抬眼看容娘。

“本日此兩樁事莫非不是同一樁？連同你去歲被擄之事？”

容娘咬了咬唇，勉強壓了心中響動，道：“是。”那聲音，倒是細細的，羞怯的。她本日著水紅色繡桃花瓣右衽短襦，上麵繫了一條白綾裙子，烘托得烏髮如雲，桃腮杏臉，非常嬌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