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傷口[第3頁/共4頁]

待馬車趕到，守中對老夫人與徐夫人道了聲我去了，提腳就走。容娘忙不迭的拉了玉娘就奔。幸虧此地不風行裹腳，略提起裙裾，小娘子也是能夠健步如飛的。前麵小環和果兒各又提了個小包裹，吭哧吭哧的跟著跑。

徐夫人亦覺如此，便問容娘如何做來？容娘是以答道：“與宋大娘做法無異，隻是做好後，將煮爛的綠豆攪碎，用粗麻布濾了一遍，故而綠豆成沙，吃來要細緻些。”

守禮藉機喝道：“還不回房。”

守中夙來端莊，言語少。自守中返來玉娘甚是冷淡，更莫提如此密切撒嬌。守中伸手撫了撫玉孃的頭髮，嘴角微彎，道：“可。”

“到了河邊，官兵也要逃，他們兼併了船隻，不準我們上船。很多人想遊疇昔，淹死了。有人喊金人追來了，乳孃拖了我們跑，但是，但是曼娘……，曼娘不見了…,乳孃不準我轉頭……”說到前麵，容娘再次泣不成聲。

守禮偏了頭，不忍再看，要小環送容娘回房。小環半拖半抱，方纔將容娘拉了歸去。

守中聞言微微一笑，六郎感覺那笑竟似含了些絲苦意。

……

容娘看那架式，心道：恐怕大哥感覺，隻不過是茶水普通的物事罷了，還不如酒水來得暢快！

容娘欲回身拜彆，守中卻不緊不慢的道：“且住。”

徐夫人甚是對勁。舀了那綠豆湯來喝時，隻覺非常甜美，口舌生津。遂問守中守禮道：“可好？”

守禮從賬冊中抬開端來，非常不解：“大哥，既是薄田，出產必不豐，兼門路不暢，有甚物質也難運出來，買來何為？”

守禮僵立在一旁，隻覺心中難受非常，模糊怪責大哥，為何挑起容孃的愁腸？

守中隻定定的看了容娘半晌，那幽深的黑眸神采莫辨。當守中再次開口時，守中非常不能瞭解為何大兄再次戳破容孃的傷口。

守中手虛虛一托，請了莊頭起來，道：“本該如此。叫你另買良田之事如何？”

……

守中屈指彈了彈幾案，道：“每石三貫？糧價如此之貴，必有跌落之日。”

邱莊頭答道：“郎君仁慈。夫人也常常問起耕戶，我們莊子上的耕戶倒是好度日的，前頭劉大戶莊子，足足有千來畝地，收的也是五成租。然若租用牛具，還要加租一成。遇著那貪婪的，大鬥收糧1，足足又收掉半成。加上朝廷賦稅，趕上旱澇減收，直逼得那耕戶賣兒賣女，苦不堪言，活活餓死的都有。自郎君府上接辦莊子，耕戶日子安寧，足多了二三十戶。”

邱莊頭擁戴道：“那是天然。前朝年間，隻需每石200文哩。本年雨水好，可望歉收，隻怕糧價也要跌上一跌。”

四喜見狀不對，早喚了小環來。小環見容娘如此，眼淚唰的順頰而下，也顧不得禮節，推開守禮，緊緊的抱住容娘。容娘略有掙紮，又被小環繞住。垂垂的才見她溫馨下來，神情疲勞，眼眶中有晶瑩淚水溢位，也不出聲，隻不時抽搐。

徐夫人對勁的歎了一聲：“還是容娘子懂事。現在每日下廚煎熬湯水打理糕點小食，你婆婆胃口都調度出來了。婆婆處可送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