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吹笛[第1頁/共3頁]
進之是風月場上熟行,如何不知。一個嬌滴滴端倪含春,一個心癢癢探花摘蕊,幾番來往,竟然拍合到了一處。那老爹窮怕了,順水推舟,隻眼開隻眼閉,樂見其成。
那小娘子聽了,抬了纖長玉指,細細吹了一曲《折楊柳》。曲子倒也罷了,隻是小娘子眼瞼低垂,水嫩的臉頰邊壓了枝碧綠的笛管,竟硬生生將這炎炎赤日吹成了草長鶯飛的秋色。
……
那以後,進之每至燕兒樓,便喚了那小娘子前來吹笛唱曲,照顧些買賣。那小娘子父女見進之來得殷勤,脫手風雅,又為人非常親熱,從不作那下賤鄙陋之舉,不由大為感激。
何如進之風騷浸入骨頭,冇得幾日,便飯菜不香,美人退色,不時思惟外頭風景惱人,野花妖嬈。
進之自回清平,連著十數天未曾出來。(實因臉上青腫未退,夙來俶儻的進之怎肯以此示人?)隻在家中由嬌妻美妾相伴,好兒憨女作陪。
說罷,進之腳一踢,竟將丁二孃踢倒在地,尚不解氣,又連連踢了數腳。直踢得那丁二孃嚎啕大哭,滾地哀號:“官人你便踢死我去吧,好讓新人進門!”
其他兩人也抽泣不止,落的滿地的悲傷淚。屋中幾位嬌娘,個個失了色彩,就如那花期將過的花朵,偏又風雨培植,花瓣枯萎退色,哪堪與那小娘子朝露般的容顏比擬!
容娘倒是不管叔父如何,她徑來到屏風後,悄悄求夫人托高大郎購麥種。夫人無法,隻得開口。那高大郎倒是滿口答允。第三日即命人送來,順手劄一封,竟是種麥須知如此。容娘暗道這個姐夫極妙,如果男人,大是能夠交一交朋友。私底下便要七郎去會會這個姐夫,探聽探聽羊市。然高大郎長居臨安,哪是能會便會到的。容娘催急了,七郎便躲了去。
進了門,小二瞧見,忙殷勤來迎。
丁二孃是個最不得寵,又最是個冇心機的,尖聲泣道:“官人便是嫌棄我們了,也明白說聲。不必到外頭找了粉頭來,由大娘給官人納良家女子便是!”
“你這個惡妻,幾番搗蛋,現在又作如此醜樣,無一分婦人涵養。我便是在外養了人便怎地?你醜如無鹽,又無德行,本日我便趕了你出門!”
賈爺笑道:“這卻不難,這幾日你未曾來,不知此處來了一名妙人兒……。”言畢,賈爺便叫人去喚那妙人兒過來。
不過是及笄之齡的小娘子,卻螓首蛾眉,柳腰款擺。或是未經世事,眸中不染風塵,一片腐敗。
那幾個婦人平日反麵,現在倒是同病相憐,齊齊擋在丁二孃身前,也不討情,隻哭聲慘痛,說要打便將她們幾人一齊打死。
此時暑氣燻蒸,椅席炙手,隻憑河上吹得一陣冷風,方覺稍緩。進之不由歎道:“此時若吹的一曲笛子,也能解些暑熱。”
容娘正欲派人去臨安,卻有人奉上門來。
燕兒樓臨河,偏又不肯規端方矩地立在河堤之上,隻將那粗大健壯的木柱打入河水中,上築樓台。借得一分水勢,那河景更是空曠怡人。城中自誇有幾分文采的郎君們便經常在此以文會友,很有清高高雅之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