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瑾娘婚事（一）[第3頁/共4頁]

徐夫人試了試眼淚，麵對那二人道：“你們受了人家多少禮？”

老夫人氣急：“你們是死人啊，連對方家世都不清楚，便等閒相親，如何活得這幾十歲！丟人啊！”老夫人氣得連捶床榻。

眾夫人竭力淺笑，徐夫人笑道：“必是玉娘最後一個，她手拙，練習又不勤。”

婉娘出去，見廳中氛圍甚是沉重，與丁三娘互換了個眼色，嬌笑道：“倒是張家四娘子第一個穿過哩，她的繡品又妙。可見手巧哩。”

徐進之厚了臉皮道：“當日兒想撈實缺，捐了些銀子出去，還在等信兒哩。”

次日便叮囑張氏緊著兩位小娘子的女工，不準偷懶。張氏亦覺羞慚，忙承諾了。而後倒是日漸峻厲，喝盞茶的工夫都催促著，過得兩月，兩位小娘子的針線方稍許上的眼。

老夫人見這兩人現在敢做不敢當，心中氣極悲極，哭道：“如大郎尚在，我也不看你這孽障！大郎啊……”

徐夫人嘲笑一聲：“現在安在？”

徐夫人見老夫人如此，心知本日於氏逃不疇昔，也怕徐進之這伉儷倆做下甚不堪事體來，遂催促道：“既然娘發了話，你且說來。婚姻大事，大師籌議著，也不至誤了瑾娘。”

這話卻如驚天暴雷普通，在兩位夫民氣中炸了開來。

“現在小叔想必將家財華侈一空，又做下這等不麵子之事，如何要我尊敬！先前我給家用，不過是看在娘和死去的阿爺麵上，不過是看在早去的官人麵上！現在娘道我不尊敬，叫我情何故堪！”

於氏急甚，何如嘴拙，不善辯白。目睹老夫人和徐夫人厲眼望來，隻得道：“定禮十合，聘禮是些珠翠團冠，四時冠花，絹帛等。皆定時製。”

於氏撇了一眼徐進之，卻不敢言。

老夫人方纔醒過神來，想起長媳曆經磨難，卻從不言苦，性子最是要強。若非長媳強撐，大郎這幾個孩兒也難出息。現在三郎荒唐，若教大郎這一支來還賬，實是有出事理。況三郎一家子人，穿戴麵子，想來另有些積儲，給個二百畝地步，也大可過得日子了。若要守禮返來，守禮性子直，恐更不好結束。

於氏得了梯子，趕緊承諾。心道待會與嫂嫂或可一提，老夫人處倒是不敢。

於氏心中大呼苦也，暗罵郎君荒唐，卻害得她來享福。

正待言語間，見婉娘與娥娘相伴而來，遂道：“本日小娘子們在此，不好細說。明日你且與小叔同來，我與娘在家中等待，需求曉得清楚。此事措置不當，家中後代皆要受拖累。”

於氏不消叮嚀早就攙了徐夫人的胳膊，滿臉淚水：“嫂嫂，您不管，瑾娘就冇有活路了啊！”

這番話說得老夫人啞口無言，心中直懺悔剛纔話說重了。

這二人如何能全了此事去，正愁著呢。

因老夫人念起瑾娘年已十六，早已到婚配之齡。便問於氏可有安排。

那兩伉儷諾諾，徐夫人卻隻是一旁冷靜垂淚，若那一家子在臨安也就罷了，現在恰好攜家帶口搬來此處，明裡是奉養老孃，實地倒是闔家賴上來了。也就罷了，卻又做下此等肮臟事體來。徐夫人深感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