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端午[第2頁/共4頁]

張四娘又道：“難怪容娘氣質出眾。想必女工亦非常了得，聽姐姐說小娘子繡得有斜風細雨，那又是何式樣？”

容娘眼睛閃了閃，如水波瀲灩，道：“些許學了幾個家常菜罷了。”

街麵愈發熱烈。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，聲音一個賽一個的清脆。有那賣艾草菖蒲的，“艾草菖蒲呐，兩文一把！”

守平也叮囑玉娘，要甚果子儘管開口。

容娘一動未動，一樣一樣的看將疇昔。身邊的玉娘咯吱咯吱的嚼個不斷，臉上都是果子屑兒。

1扁食，即餛飩。

張氏心道：我隻不過是當作閨中打趣話，你卻如何當眾說出來，叫我如何與容娘說?張氏心中甚是憤怒，卻不好說得。本來這張四娘倒是張傳授小婦所生，張氏向來不與她甚靠近。

簾外六郎嘴角緩緩上揚。

守禮淺笑：“天然是算的，如若不是我去拜節，怎會有這機遇？”

然容娘形色安然，竟讓人感覺如許也無不成。

也有那賣果子的吟唱：“糖核桃蜜棗兒，杏乾梨脯哩……”

容娘不由呆了，不知這位小娘子何意？那邊一群小娘子倒是笑道樂不成支。有人謔道：“三娘子也不害臊，不如叫家中請了媒婆去說豈不更好？”

老夫人夫人倒是不出門的，隻叫兩位小娘子隨了兄長去，天然有些出門重視禮節，兄長照顧好弟妹之類的話語。側門外的驢車已套好，小環果兒攙扶各自小娘子上了車，守禮兩個坐於車轅，自有趕車人趕著車緩緩前行。

這一刻，守禮竟然感覺，容娘還似在那北方，她底子就未到南邊來。守禮有些許不安，他悄悄的敲了敲車轅。容娘回過神來，緩緩掉過甚來，對守禮笑了笑。

容娘望瞭望手中繡一杆翠竹的荷包，感覺白天真長啊。

臨走之際，張四娘竟也不露聲色的塞了樣物事給容娘，悄悄私語：“替我交與六郎。”

此中一個彆態豐腴的小娘子對容娘頗感興趣，微微的拿了團扇遮了遮殷紅的嘴，形狀婉約，聲音纖細：“可曾學做炊事？”

街上各色人等來往不斷。也有那看中甚麼物事停下與那經紀還價還價的；也有那擺佈看得目不暇給被人撞了的；小娃兒在果子鋪前直流口水，小娘子們躲躲掩掩在綢緞鋪子裡磨嘰；也有那婆娘們提了采買之物從車前顛末，她們籃子裡裝了五綵線包的角粽或魚肉生果之物；火線有賣扁食1的，香蔥的味道衝進了車裡；乃至有那耍懸絲傀儡的，弄皮電影的，唱小曲兒的……。一應人間多少新奇事物，隻從那小小門簾一角一晃而過。

玉娘忙不迭報名兒：“七哥，七哥，我要蜜棗兒，糖核桃……。”

容娘望向窗外，非常神馳：“不知此地的龍舟與舊都的龍舟是否一樣？”

間歇時，小娘子們隨便吃茶談天。相互問些女紅家事。

這位小娘子見容娘話雖未幾，卻也輕易靠近，竟將凳子挪近了些，笑嘻嘻問道：“容娘常日喜好做甚消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