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邀美人（4）[第1頁/共2頁]

國後悄悄擊掌，數十個身材曼妙、穿著斑斕縹緲的樂舞伎連續進殿，滿滿鐺鐺地塞了偌大的一個殿堂。

她的目標，不過是趁著國後病重蕉萃的時候，讓本身的美脫穎而出，能在驚鴻一瞥之下逗留住國主的纏綿目光。

李煜嗣位後，諸禦妻皆有進禦，窅娘被封為美人，就連本日的打扮也是費儘了心機，網羅了宮中統統別緻的妝容花腔，一頭烏髮被宮女梳了一遍遍，換了好幾十個髮髻的式樣，才總算挑了一款最稱心快意的髮髻，又將琳琅滿目標髮飾一一試過了，選了最襯肌膚、最刺眼的金玉飾品。

娥皇走至鼓邊，敲擊了一下，鼓聲泛動開，餘音嫋嫋，在餘音猶未儘之時，金石絲竹之聲併發，笙簫磬笛之聲清越飄蕩，吹蕩在雲水碧空之間，盪開了廣博虛淼的意象。

窅美人蹙起了眉心，心中翻著油滾似的醋意，起家至殿前，對國主妖妖調調道：“徹夜花開月圓，若隻是清酒吃蟹，豈不是承平淡了些？”

唯有幾個職位頗低的禦妻，卻也成不了甚麼氣候，那窅娘再嬌媚明麗，國主對她卻瞧也瞧不上一眼。

轉眼之間又到了天闕沉沉的金秋十月，白鶴排雲，紅葉濃稠，秋風腐敗，卻瑟瑟地有些冷浸浸的涼意了。

國後翩然起舞，出脫於世人的麵貌，首翹鬢朵的妝容，脈脈含情的目光舞技，這統統都讓人如癡如醉。

這一日於窗案前謄抄經籍，昏黃間嗅到了暗香幽幽的味道，不由得擱了筆，推開了窗，閉了眼多嗅了嗅。

卻俄然，國後歪著身子，跌倒在地！

高雅的音樂俄然一聲破調，音樂之聲變得鏗鏘繁急，高亢清越，舞伎們緩慢地轉動著身軀，音樂已經到了最飛騰，國後秀婉的身子轉得隻剩下花香麗影，叫人目炫狼籍。

那滿座的宮人、命婦，誰還能及得上國後的姿勢半分？殿中其他侍妾美人等見了更是自慚形穢，紛繁做出一番恭敬的姿勢，唯有窅娘分外不平。

殿中的絲竹管絃聲戛但是止住，半晌，殿中是死一樣的沉寂。

國主疏淡道：“窅美人的意義是？”

窅美人見國後又壓抑本身，緊緊咬了咬唇，才讓心中的一股怨怒之氣狠狠地壓了下去。

在坐的來賓們看得衝動，紛繁忘了吃喝，目光流連在國後的舞影上，怔怔然，動也不動。

國主讚美道：“‘千歌萬舞不成數，就中最愛霓裳舞。’自此以後，一代名舞《霓裳羽衣舞》不斷矣！”

自先帝駕鶴西去以後，聖尊後彷彿被抽去了精氣，一夜之間衰老了很多，高髻青絲已摻雜了數千根銀絲。聖尊後深居秋爽軒內，每日吃齋唸佛，並不過問宮中之事。

“是甚麼香味？聞了便是神清氣爽，掃蕩肺腑？”

音樂前奏以後，便是緩緩婉轉的音樂之聲，彷彿泛動在銀河之際，身處在瓊樓玉閣當中，遙遙不知所終。

國後笑容雍和，接過了窅孃的話：“窅美人所思甚好。”她一雙秋瞳盈盈望著國主，笑道：“說來也巧，臣妾本日也籌辦了節目，官家如果不棄，臣妾便臨時獻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