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 恩情訣（3）[第1頁/共2頁]

嘉敏卻推開了他，拿起酒壺，神采頹廢而悲切：“不要說不會分開我。你們都走吧！都不要管我！都走得遠遠的！”

嘉敏瞪大了眼，頃刻間心中如雷掣電擊，她抬眸凝睇麵前的男人，他長眉飛揚，薄唇如紙，一凝一睼之間皆是蕭灑不羈。

這一夜明顯是極冷，可嘉敏卻感覺炎熱難眠，心中更是五內俱焚，輾展轉轉，反幾次複，不管如何也睡不著，仰臥於枕衾之畔，睜大了眼睛望著帳頂，隻感覺六合穹廬間，茫茫然隻剩下本身。

曹仲玄勸道：“小酌便可，豪飲傷身。”

曹仲玄一擊手心，讚道：“公然極好！”

“不，我不值得。我不值得你們對我這麼好，我不值得你們對我做出了這麼多的捐軀，我好冇用，我是一個輸得徹完整底的人……”她酒意愈濃，言語當中亦有哽咽之聲。

嘉敏淺淺一笑，“既然是美酒，那就無妨痛飲！不醉不休。”她將杯中物一飲而儘，青梅酒公然甜美淳美，將她心中的鬱氣掃蕩少量，她一時貪酒，杯杯斟滿，與曹仲玄吟詠唱諾，詩詞信手拈來，如此興趣頗高，不知不覺又連飲數杯。

“我冇醉，讓我喝。”嘉敏醉眼微睲，目光虛無地望著山中彆野通向遠處的小徑，小徑上被雪積道，也不知是何時有迷徑的小鹿飛竄而過，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淺淺的梅花印記。

“‘風遞暗香出，禽窺素豔來。’唐人寫早梅，公然愛它的香氣。”語音未落，但見梅林深處走過來一個翩然淡素的身影，恰是那玉樹臨風、風致落拓的曹仲玄。

她傾慕於賞梅，悠悠歎道：“‘香中彆有韻，清極不知寒。’”

她尚未聽得曹仲玄再說甚麼，身子一軟，麵前一黑，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，曹仲玄將醉意濃烈的她抱在了懷中，和她的唇瓣隻要半寸之遙。

“人生之事不快意十之八九，而知己卻會不離不棄。那些被你吸引的人都不會等閒分開你的。”曹仲玄目光灼灼，閃動著灼烈的光彩。

嘉敏抬起昏黃的眼，帶著淒迷之色，凝眉問道：“為甚麼你們都對我那麼好？”

“茶貧寒，不若喝酒炙肉暖心。”

那青梅酒固然清冽甘美，可後勁尚大，半晌後，嘉敏麵色酡紅，映托著紛繁白雪，更兀顯得肌膚白膩。

曹仲玄奪過了嘉敏手中的酒壺，狠狠地丟在地上，“林將軍走了又如何？莫非你還不懂嗎？”

而那一股幽冷的暗香，就是從不遠處的梅林中散逸而出。嘉敏心中一動，步入了雪地中，順著那一股芳香平淡的芳香來到了一處紅梅下，那樹紅梅苞蕾初綻，鮮豔欲滴，山中的一草一物皆有靈性，分歧於宮中蕪雜之地野生的砥礪，這樹紅梅襯著白雪，也自是暗香嬌紅很多。

曹仲玄道：“山中多肥梅，這青梅亦與彆處罰歧，清甜甘冽，回甘之時，另有一絲澀味自唇齒間繚繞，有一股渾厚之妙。”

六合蒼穹靜籟極了，唯剩下這些輕舞飛揚的小精靈，與她悄悄地呢喃。

“我也是聞香而出，想本日雪景旖旎，紅婢女寒，不若在月仙亭內煮茗賞雪賞梅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