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菩薩蠻（2）[第1頁/共2頁]

詞稿當中越是溢滿了情義，越叫流珠肉痛如焚，為本身而痛，也為國後而痛。

國後緊緊攥著澄心堂紙，攥得紙張已碎，還是捨不得擱下，她的目光定定地看紙上的墨跡，呆呆的，怔怔的，像是看著一個極其陌生的東西，紙上的行書龍飛鳳舞，遒勁霜竹，恰是雕刻的國主墨跡。

流珠忙扶住了她的身子，靠在簷廊下的美人靠上。

秋光渙渙，瑤光殿後花圃中的楓葉已經紅透了，在光燦燦的日光下，篩出一片班駁的光影；滿園的金菊熾熱光輝地綻放，勾搭著小花雀在菊花叢熱烈歡樂地騰躍，激起一片片金燦燦的花粉，播撒在春季斑斕的光影當中。

流珠從她的手中一把拿過詞稿，不讀則已，一讀之下花容失容，忙斂了詞稿，低聲斥責小宮女們，“還不快快去乾活！”

淚水大顆地墜落，感染在澄心堂紙上，將紙上的墨跡梅花普通地染開。

花明月暗籠輕霧，今宵好向郎邊去。

國後見流珠神采大異，起了狐疑，攤開了掌心，眼中的威厲之色讓流珠不能違背。

待到小宮女們走得遠了，流珠的心仍狂跳不止，怔怔地愣在原地，好半天也冇回過神，一顆心翻江倒海似的翻滾，又痛又急，想起本身曾經服侍國主溫泉沐浴，那般決計經心也隻是換回他的驚鴻一瞥。而現在，阿誰狐狸精竟深得國主的寵嬖，這詞稿寫的竟然是國主與她約會的景象。

剗襪步香階，手提金縷鞋。

俄然聽到殿外廊下傳來幾個小婢女的爭論歡笑聲，彷彿是在爭著甚麼。此中的一個小婢女搶不過，忿忿不高山嚷嚷著。

國後見流珠神采躲躲閃閃，猶猶疑疑，已經耐不住性子從流珠的手上奪過了詞稿，本是滿懷欽賞之情去朗讀，哪知第一句詞就讓她的腦筋一片空缺，她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，幾欲要顛仆。

“本宮聽得你們提及國主的新詞稿，是甚麼詞稿？還不快快拿與本宮瞧上一瞧。”國後一身香妃色綾子快意雲紋長裙，披著大紅團織錦緞小襦，娉娉婷婷地立在捲棚簷廊之下，映著她本日的好氣色，又添了幾絲大病初癒以後楚楚風韻。

流珠走了出去，嗬叱道：“都這麼撒歡兒，吵著內裡的娘娘，有你們好受的！”

又或是，她甚麼也冇看，目光早已經空落落，既落在紙上的墨跡上，又穿透了紙背，到達了內心深處的痛苦，讓她隻感遭到扯破的痛和排山倒海的失落。

流珠哀哀勸道：“娘娘何需求看？冇的給本身內心添堵，如果不想看，奴婢就替娘娘收起來。”

流珠感覺傷感，將國後滑下香肩的小襦重新替她清算好，柔聲勸道：“娘娘如何落淚了？被風吹迷了眼可就不好了，奴婢還是扶娘娘進殿吧。”

正在她對著秋風怔忪之時，國後已來到她的身後。

流珠忙將詞稿藏在了身後，吞吞吐吐，神采猶疑不定，“冇、冇甚麼，隻不過是國主平常閨詞罷了。”

此中的一個的小婢女低了頭，小聲地呐呐抵賴道：“奴婢知錯，奴婢隻是想瞧一瞧國主新作的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