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父親[第1頁/共2頁]
傅念君又指了指書案那頭的《漢書》,“蘇子美素愛漢書,曾有‘漢書下酒’的典故傳播,讀《漢書張良傳》而撫掌長歎,擊節高歌,說讀《漢書》就是一鬥酒也能喝,他曾經也是個慨然的有誌之士。”
你的女兒,果然是像你的啊。
傅念君細細打量了紙上的字。
腹有詩書氣自華。
傅琨見她說得奸刁,又笑起來,“你又胡猜,爹爹一樣愛好《史記》。”
這就是她要來講的話,不得不向傅琨說的話。
他感覺雙手微微有些顫抖。
雖說都是行書,但是每小我的氣勢都是大不不異的。
傅念君露齒笑了笑,“我和蘇子美,和爹爹一樣,愛《漢書》勝於《史記》。”
隻是這點子文墨,她也不敢在傅琨麵前矯飾,天然說了幾句就不美意義地垂下了頭。
她震驚於愛女如何一夜之間從渾濁的魚目就成了通透的明珠。
傅琨卻閉了閉眼,對著女兒長歎一聲,彷彿尋到了知音:“何故下酒,惟《漢書》耳!”
“爹爹,”傅念君歎道:“我疇前荒唐,讓您擔憂了這麼久,我也是該長大了。”
傅念君斂衽垂首:“是我莽撞了,言辭無狀,爹爹莫要活力。”
傅念君反而笑道:“薑公《續書譜》中皆有言。”
傅琨抬手拾起那本《漢書》,淺笑道:“你竟開端讀漢書了,來,念君,你和爹爹說說,有何觀點?”
他想到亡妻,再看看現在的傅念君,不但僅是娟秀的邊幅,渾身的氣度,更是如出一轍。
她隻是真的那麼以為罷了。
是戰是和,不竭商討,文武百官,竟一個都冇有強漢之時的慨然大勇,再出不了一個千裡縱橫,馳騁大漠,至封狼居胥而還的霍去病。
他第一次感覺這句話,也能用來描述這個不馴的長女。
她瞥見傅琨的唇角微微上揚,心下鬆了鬆,持續道:
“爹爹這闕詞,是蘇子美的《水調歌頭》,是他貶謫江南之時所作。‘方念陶朱張翰’,蘇子美將本身比作範蠡遨遊太湖,比作張翰因思念故裡蓴羹鱸魚而歸隱,當然是有兩分文人風骨在裡頭的。可爹爹分歧,您貴為宰輔,高居廟堂,要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的,天然做不得那閒雲野鶴。我瞧爹爹不是與他有共鳴,隻怕是想到了蘇子美的歸隱,有所感念罷了。”
阿君,你看到了吧?
“是女兒說錯了?”傅念君也回望著他,內心怪本身多嘴,班門弄斧了。
她疇前但是半點都看不懂的,且極冇耐煩,對寫字讀書非常討厭。
“不,好孩子,爹爹隻是太震驚了……”
傅琨摸了摸下頷的髯毛,持續看著她。
傅琨驚奇地望著她。
她在這方麵的感受一向很靈敏,曉得猜不中非常,也該有七八分。
傅念君半側著頭含笑望著傅琨,話音如珍珠落玉盤,清脆又明快:
傅琨隻感到大慰平生,他的女兒,終究要開竅了嗎?
她的聲音不緊不慢,有條不紊,聽著讓人非常舒心。
她竟把他的苦衷也說中了。
如許的話,之前的傅琨是向來不會問女兒的,隻是本日,她實在表示地太靈慧了,讓他忍不住想考考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