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思凡（下）[第2頁/共3頁]

多好笑。

以命還恩是告終，為愛捨命倒是情劫的開端，更何況思凡的內心另有牽掛，有不捨，有遺憾，有對梧桐激烈而純粹的愛……各種的執念成績二人的因果，就像一根線綁著，此生來世，他們總會相逢，然後持續膠葛。

除非他造反。

程梓川從冇感覺這麼累過，不是身材，而是心。

他的哀痛，氣憤，與絕望，清楚的傳進了程梓川的內心，彷彿在心上劃了深不見底的一刀，奉告他，這就是落空所愛之人的驚駭與痛苦，哪怕成仙成神也忘不了。

但這並無毛病她的決定，“程梓川，我要斷開左券了。”

程梓川自認還不如思凡樸拙純粹，樓月潼對思凡毫不動容，對他就能另眼相看？如果與他的豪情也是為了目標而自編自演的另一場戲呢？

當時的樓月潼看著還很幼年，不但僅表示在表麵上，眼神神采都無一絲光陰的陳跡，稍顯稚嫩，遠不及厥後的冷酷，唯有“狠絕”這一點向來冇變過。

“你……能？”

可他向來不想做甚麼國君，當甚麼帝王，他想牽著梧桐的手闊彆喧嘩，想再認當真真的奉告她一次“喜好你”。梧桐若想結婚，他就娶她，若介懷兄妹名分，他就像兄長一樣陪著她，閒時賞花，醉時遊樂，隻要她情願，如何都好。

不動情，則情劫自消。

低低的叫聲拉回了他的神思，三生台上，她就站在他的劈麵，正巧是當初的樣貌，隻是他卻看不到，也不想再看了。

閻君隻讓程梓川去看了一遭，他彷彿已過了平生一世那麼久，實在也不過眨眼的工夫。

樓月潼算的太好，在民氣上劃了一刀又撒鹽，痛徹心扉至絕望，再將朝氣送了上來——這令與思凡一體的程梓川內心涼成一片，他分不清她有幾分至心幾分冒充，或者，從始至終連一分至心都冇有，她的自導自演也實在可駭。

思凡變回了聖尊，又重新轉世成了程梓川，為的是要過這一劫。

思凡周身模糊有亮光起，凡人看不到，樓月潼看到了，伸指一彈，變了個遊方羽士，一副正巧趕至的模樣，問了思凡一句：“你想救她嗎？”

情劫變成命劫，是思凡在鬼界死守百年，比及的倒是梧桐與夫婿聯袂而來，看到的是梧桐頭也不回的奔向何如橋。

他底子不曉得那不是他的“梧桐”，而他的“梧桐”也隻不過是操縱他。

樓月潼茫然道：“思凡？那是誰？”

他不思凡塵，可若凡塵有她，他便是思凡。

思凡低下頭，終究笑了，他的笑容潔淨如雪，似刹時雲破月來，夜色儘褪，似天涯的第一縷晨光初露，那是他平生中笑得最滿足的時候——大略是因為，終究能為她做甚麼了。

思凡初見梧桐，感覺那是個天真仁慈的小女人，程梓川看到的是另一個模樣——梧桐在王宮裡看到標緻的花想要去摘，跑得急了引出了孃胎裡帶出的心疾，四周無人，她目睹著就冇氣了，而樹下逐步閃現出黑裙少女的身影。

“……不要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