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四章 變化(六)[第1頁/共4頁]
“你為甚麼要放過她?”老祖宗狠狠剮了刑家婆子一眼,瞪著常恒翰道,“你知不曉得她做了甚麼?國有國法、家有家規,我們常家可冇有讓下人隨隨便便算計著主子往上爬的端方!你倒是好,想放就放了。你在朝中也是這麼做事的?都察院管的是甚麼,也能靠你一句話,就打了這個放過阿誰了?”
老祖宗氣極累極,躺回到床上,粗著氣道:“恒瀚,後院都是女人的事體,你一個爺們不要管。”
常恒翰垂下肩,不敢吭聲。
刑家婆子年老,爬起來時差點冇站穩,可她見常恒翰跪久了雙腿發麻,又蹲下身要替他揉一揉,被大趙氏和常恒翰一併攔住了。
常恒翰卻似冇有聽出老祖宗話中另有深意,隻是垂首道:“母親,是兒子不好惹了您活力,您千萬消消氣。”
大趙氏也一樣不明白,母子兩人說話哪有這麼大的仇怨?她得了葛媽媽的信,飛一樣地到了鬆齡院,就見常恒翰筆挺跪在那兒,而東稍間裡的燭光已經滅了。
這是鬆口了。
常鬱昀坐在桌邊,桌上燭光亮亮,映得他麵龐如玉,隻是他的眉頭鎖著,添了幾分凝重。
大趙氏賠笑著道:“老祖宗,媳婦是曉得的,您夙來給大老爺麵子,不管甚麼事,您都冇這麼訓過他罰過他。您總說,男人要能頂起一片六合,老祖宗爺過了以後,固然有幾位小叔子,但這一家長幼的擔子實在是壓在了我們老爺身上的。他既然當了這一家之主,這外頭事情上就統統以他為重了。做家主不輕易,是以您從不損他顏麵,還高低給他立聲望。您本日會這麼活力、這麼罰他,定然是他不對,是他做了大錯事了。”
大趙氏難堪極了,正想再說些甚麼,俄然就聞聲院子裡有些動靜,她躊躇著要不要去瞧一瞧,就見老祖宗衝她抬了抬下顎。大趙氏起家往外走,本日無雲,月色比中秋時要好,冇有點燈的東稍間也不缺亮光。
老祖宗的眼睛裡幾近能噴出火來,她支著身子一字一句與刑家婆子道:“想死是不是?那年冇真撞到桌角上,明天也彆撞在我這兒,老婆子年紀大了,這屋子住慣了不想換處所,你要死要活都回你自個兒處所去。我昨兒個還說邢柱喜誠懇,如何就養了翡蘭那種不要臉不要皮的東西出來,也是我忘了你這個長年不到我跟前來的老虔婆了,翡蘭這都是跟你學了個十成十啊。”
“媽媽如何過來了?”大趙氏上前,問道。
段嬤嬤出去服侍,大趙氏扶著常恒翰出了鬆齡院。
那婆子苦著臉搖了點頭:“大老爺跪下冇多久,東稍間裡就滅了燈了,段嬤嬤一向冇出來過,也冇有讓人送晚餐出來。”
常恒翰張了張嘴,見大趙氏一個勁給他打眼色,也隻能把話都嚥下去,隻吐出一個“是”來。
“母親!”常恒翰急道,“不怪奶孃,是我做事糊……”
那究竟是在多少年前?那以後刑家婆子是不是還持續照顧常恒翰?老祖宗當年為何留下了刑家婆子?
一聽老祖宗提起翡蘭,大趙氏腦袋都要炸了,這個真是個燒紅了的鐵塊,捧著燙手,扔了砸腳。楚維琳太精了,曉得翡蘭不好措置,三言兩語丟給她了,她這會兒除了內心罵幾句,還能如何?要悔怨,也是悔怨當初賣了邢柱喜家的一個麵子,把翡蘭送到了霽錦苑裡服侍,要不然,也不會出如許的事體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