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女帝師二(47)[第1頁/共5頁]

昇平道：“莫怪我這個削髮人多事，你究竟是如何想的？”

昱嬪淺笑道：“這就來。”又向我道，“朱大人身子不好，也請早些歸去。告彆。”說罷施禮道彆。

我安然道：“我身有惡疾，不能生養。”

芳馨笑道：“是穎嬪娘娘身邊的淑優女人寫的。穎嬪娘娘說，女人出宮去，萬事萬物都得用宮裡帶出去的。何況女人還病著，又畏寒，另有午歇的風俗。若一時要起東西來，都要齊備纔好。”

芳馨道：“明天淑優女人過來的時候，還給奴婢瞧了一眼預備送給長公主的物事清單，比女人帶著的，足足還多一倍。要開雜貨鋪，也是長公主先開。”

昱嬪走後，綠萼扶著我漸漸走回漱玉齋，笑道：“常日看昱嬪娘娘淡淡的，倒和女人有很多話說。”

穎嬪親身送我出了修德門，但見一輛畫壁翟羽、金根朱牙的翟車橫陳麵前，前麵是持鼓吹麾節、傘扇香球的幾十人鹵薄。穎嬪笑道：“如何？”

芳馨遠遠侍立在門邊，垂目不語，溫馨得像白雲庵大殿裡的泥塑菩薩。天已黑透，心也黑透了。連日來，昱嬪的勸止、昇平的勸進和穎嬪的諷刺，在我腦中像風車一樣輪轉。不要緊，都不要緊，她們的話我能夠全然不放在心上，權當清風過耳。

午歇起來，我接到昇平長公主從白雲庵遞來的手劄，邀我明日出宮一敘。女官是不能隨便出宮的，我正自驚奇，隻見小簡來了。小簡笑眯眯道：“陛下得知昇平長公主殿下邀大人去白雲庵，特命奴婢來講一聲，大人放心出宮便是，穎嬪娘娘自會辦理。”我忙屈膝謝恩。

昇平一驚：“竟有此事！”轉而不覺得然，“不能生養，是為平生一恨。但自古後妃冇有孩子的也多，自有旁人的孩子歸於膝下。你若能視若己出，這也不算甚麼。皇兄若曉得了，隻怕還更疼惜你。何況你的身子既已如此，何妨罷休一搏？罷了，我言儘於此，你漸漸考慮吧。”

我揉了揉眼睛：“無妨。雪光太亮，太刺目罷了。”

高暘道：“朱大人自是謹慎謹慎，可也得防著有人用心叵測。恩遇太深，樹敵也多。”

我淡淡一笑道：“‘彼遊方以外者，丘遊方以內者’[78]，殿下清閒，遠勝夫子。”

我笑道：“如此有勞mm。我就在這裡等著。”

我笑道：“殿下還是削髮人，怎的如此多事？”

昇平笑道：“方外之人。不必多禮。”

穎嬪的眼中閃過一絲愧色：“姐姐雖未冊封，在mm心中，已與皇妃無異。”

綠萼冇有聞聲，對前麵“淡”的高論也聽不明白，隻是自顧自笑道：“明天簡公公還說，陛下最喜好女人淡淡的模樣。”

穎嬪嫣然一笑，支起蘭花指一揖：“皇恩殊寵，很當得起。”

我點頭道：“自古‘為天下者不顧家’[79]，雖是無情，倒是經國之大情。玉機明白。”

綠萼道：“啟女人一貫風風火火的極利落。”

昇平道：“我大昭建國三十餘年，便一舉滅了北燕，實是上天庇佑。若非如此，兩邦交兵連綴不斷，還不知有多少好男兒折頸暴骸於疆場，更不知有多少好女兒隻得一個香閨空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