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女帝師三(16)[第4頁/共5頁]

隻聽李萬通接著道：“花開兩朵，各表一枝。話說朝中有位蘇相，都城人氏，就住在南城葫蘆蘇巷中。年逾半百，子嗣薄弱，膝下隻要一個女兒，喚作真真。詩詞歌賦、琴棋書畫，無所不通，還曾入宮仕進，為公主師。隻是到了十八九歲上，仍冇有婚配。倒是為何？隻因說定了兩位公子，都在結婚前不久一命嗚呼，如此官媒便不大敢上門說親，便拖延至今。

我一怔，不由發笑。他又望向樓下袖手談笑、垂垂散去的人群，憮但是神馳：“朕本日和這很多閒人聽上一回王謝隱私，更加感覺本身像個遲暮之人。幸而你在這裡，從未變過。”

彤兒引我在二樓的暖閣裡坐定。開窗望去，隻見湖麵已結了薄薄的冰，劈麵的水閣像一條大船泊在冰麵，簷下的紅燈籠上覆了一層白雪，像紅彤彤的山查球滾了糖霜，垂累敬愛。我一時忘情，賞了一會兒。轉頭隻見彤兒笑盈盈地立在一邊。想是她雖為王府蜜斯，卻冇得皇室封誥，以是不敢與我相對而坐。我忙道：“蜜斯請坐。”彤兒這纔敢坐下。

馬車行到信親王府的大門前，未等我下車，便有幾十個破衣爛衫的乞丐遠遠地從牆根下跑了過來，被信王府的豪奴攔住了。啟春和一名華衣少女親身站在大門口接我，聽得眾乞丐喧華不休，便叮嚀散錢給他們，眾乞丐才又回牆根下蹲著。

采薇低頭看著小丫頭在她腳上裹上毯子，扁扁嘴道：“實在我最戀慕姐姐了。”

蘇燕燕笑道：“施大人是君子君子，不肯納妾，mm倒抱怨享福，這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來的。”又向啟春道，“纔剛我見牆下有很多乞丐，姐姐如何也不派人趕一趕？一來客便擁上來討錢，不多數雅。”

啟春道：“采薇mm和蘇mm來了，我要去迎一迎。”又向彤兒道，“mm替我作陪，我去去就來。”說罷領著眾仆婦倉促去了。

我點頭道：“我不過是個書佐女官，‘幫手’二字，千萬不敢當。”

啟春忙扶她坐下，笑道：“你快坐下，可彆閃了腰。”采薇搭著啟春的手，緩緩坐下。一時世人歸座，彤兒卻站了起來，向世人施禮以後，侍立在啟春身後。采薇隨口問候了彤兒，便隻和啟春說話。蘇燕燕倒是第一次見到彤兒，忍不住多望了兩眼。

我笑道：“這戲樓倒大，又建在水邊，景色也好。”

相互見過禮，蘇燕燕淺笑道：“數年不見，非常馳念姐姐。”

我微微嘲笑：“來日方長。他既在都城廝混，總有再相見的時候。”

我恍然道：“本來如此。”遂掩口一笑，“蘇mm是宰相令媛，公然樣樣都清楚。”

不太小半個時候，啟春便引了兩位貴婦上樓來。此中一名著銀紅長襖，身量微胖，肚腹隆起。一張圓臉有些浮腫，胭脂下透出一團黃，恰是已經被冊封為泰寧君的采薇。另一名身著淡粉色齊胸襦裙，外罩氅衣。裙下織繡團團櫻花，腳步一動，碎玉飛起，蕩起滿室的春意。目光淡遠，氣質文靜。恰是數年未見的蘇燕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