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0章 女帝師四(14)[第1頁/共5頁]

我正沉浸，被他驚醒，心驀地跳了兩跳，幾乎尖叫起來。我撫胸倒吸一口冷氣，幾近是跳了開去。好一會兒方停歇下來，忙施禮道：“微臣失禮。”

頭頂是燦爛的星光，夜空通俗遼遠。夜風清冷，我頓時醒了大半。因抬頭觀星不便，我便也漸漸躺了下來。不過一會兒，忽聽身邊響起一聲微小的鼾聲，我不覺側頭，卻見天子已經睡著了。我不由暗笑，在華陽公主賜與我驚奇不安後，竟覺出一絲可貴的安寧與安靜。

我趕緊跪下：“啟稟陛下，華陽公主殿下剛纔就在小書房中和微臣說話，並未曾走遠。因殿下有些不適，微臣已經派人送殿下歸去了。微臣大膽，請陛下收回措置封女史的旨意。”

我想起禦書房的書架上那幾本新摘抄的天文五行誌來，不由疑雲大起，人也醒了大半：“微臣讀過一些，不過都是草草翻過。既然大角星主‘天王帝坐廷’，其大放光彩，定然主吉。”

我低頭道：“微臣不敢失禮。”

他不再說話，隻合上雙眼，似是又睡了疇昔。我還是不敢躺下，呆坐了好久，他還是冇有醒。

聽他問過這一句，心中如夢中的金沙池普通酷寒而浮泛。陸皇後已死，但陸皇後的疑問卻並冇有隨她而去。而我，本也不配獲得他的信賴。我沉聲道：“是，微臣的確心虛。微臣當年奉旨查驗命案，多有疏漏。若不是鄭司刑，微臣幾乎鑄下大錯。”

天子點頭：“有理。你彷彿很喜好為這些朝臣說好話？”

固然他冇有睜眼，可我也不敢躺著作答。因而坐直了身子，恭敬道：“微臣明知公主殿下在這裡，該當早些派人奉告鹿鳴軒纔是。”

天子道：“提及弘陽郡王建功之事，朕想起前兩日有人彈劾明州太守崔憲和明州令王琳與海盜作戰不力，損兵折將。此事你如何看？”

我忙道：“陛下，是微臣坦白公主殿下的下落在先，不能怪胡嬤嬤。還請陛下不要怪責鹿鳴軒。”

天子眉心一動，頓時展開雙眼：“叛變？如何朕不曉得？”

天子一怔，歉然道：“朕健忘了你有芥蒂，不能俄然在你身後說話。是朕不好。”說罷向我伸出右手。

我行過禮，天子還是合著眼睛，指一指身邊的另一把躺椅，道：“坐。”

我歎道：“微臣親目睹公主枉死，此生當代，都不能健忘。唯願永久都不要再回到景園，回到金沙池。”

天子扶著小簡的手向儀元殿走去：“太後在景園建瞭望思子台，想著疇昔住幾天。合宮妃嬪都去，慧貴嬪已經在那邊安排下住處了。你就住在含光殿中間的承平館吧。”

景園……自愨惠皇太子和三位公主身後，也有四五年冇有去過了。不，實在我是景園的常客，即便在炎夏，我夢中的景園還是是冰冷慘白的一片。這平生，我都不想歸去。他聽不見我的答覆，轉頭詰問道：“如何？”

天子笑道：“氣候熱，你身子一向不大好，閒來也要保養。”

我早已熟諳他綿裡藏針、瞬息萬變的口氣，若在白日，清風過耳罷了，現下卻刺得我心頭微痛。隻一瞬，我清算好思路，恭敬道：“回稟陛下，確是心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