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4章 女帝師四(18)[第1頁/共5頁]

我問道：“你說你家夫人難產，究竟是如何回事？你家王爺又為甚麼冇有回府伴隨夫人出產？”

若蘭正要答話，俄然陣痛襲來，她咬著慘白的唇，倒在枕上。她顧不得疼，喘氣道：“那若蘭求女人的事情……”說著向我探出左手。

既然已出了玄武門，便再冇有轉頭之路了。我點頭道：“好，我極力一試。”

巧兒道：“回大人，我們夫人從一個月之前就盼著王爺返來。太後也說過，要讓王爺回京過來伴隨夫人的，誰知直惠分娩，王爺音信全無。我們夫人驚駭王爺出事，不住地打發奴婢們出去密查動靜，但奴婢們整日困在王府，當真一點動靜也探聽不到。”

若蘭在枕上搖了點頭，忍痛道：“多謝女人。隻是若蘭福薄，怕接受不起。現在，我隻要一事相求，倘若女人能承諾若蘭，若蘭便能放心出產了。”

聲音雖低，綠萼還是被嚇了一跳：“小錢？你如何在這裡？”

綠萼忙道：“這是天然，女人在那裡，奴婢就在那裡。”

我忙用雙掌合住她的手，柔聲道：“我承諾你，極力一試。”

【第十四節 君子致命】

巧兒愧悔無地，幾乎就要跪了下去，綠萼忙扶住她，她隻顧用帕子捂住臉痛哭。我淡淡道：“事已至此，哭也無用。昌平郡王因何下獄，你曉得麼？”

綠萼一向不曉得我要去黃門獄看望高暘，直到現在，才覺出不當。她看看我，又看看小錢。我不待她問出口，便疾步迎向馬車。

我深吸一口氣，叮嚀道：“綠萼，去喚黃姑姑上來吧。”

我點頭道：“多謝你操心想著。”

冷風陣陣，恰是乘涼取樂的時候。南城歡暢，北城倒是一片安好疏朗。半個玉輪滑了出來，馬蹄聲驚散雲影。綠萼翻開簾子，扭著腰假裝看玉輪，眼睛卻不斷地瞟我。我笑道：“你問吧。”

若蘭的眼中隻要光榮：“女人放心，若蘭……不怕死。”

巧兒忙道：“夫人就要分娩，奴婢如何敢說？厥後夫人問起來，奴婢隻敢說，西北軍情有變，王爺一時半刻回不來。又從夫人那邊偷了幾封王爺的手劄，請王妃照著王爺的筆跡和口氣，捏造了一封信送給夫人。夫人收了信，這才放心。但是今早……”說罷攥緊了拳頭一捶本身的腿，似是深恨本身。

不管是若蘭的難產、高思誼的罪還是高暘的自尋死路，即便我去了睿平郡王府，去了黃門獄，又能如何？他們的存亡豈是我能擺佈？就像麵對行未到臨的漫冗長夜，就像行進在這條顛簸而未知的長路，我的心忽而生出一絲難以名狀的怠倦、厭倦和悔怨。我為甚麼要分開溫馨的漱玉齋？如此殫精竭慮又是為誰？高思誼和高暘，哪怕是若蘭，他們的存亡又與我有何乾係？

若蘭道：“屯田郎中裘玉郎和信王世子聯名上書，說王爺度田不實，坦白下很多軍田，所得都分與將士。”

我問道：“我傳聞昌平郡王下獄了，你可知王爺究竟所犯何罪？”

若蘭直起家子，平空連連叩首：“如此……若蘭死而無憾。若蘭恭送大人回宮。”說罷深深垂下頭，謙虛而安靜，彷彿朝拜，又彷彿死彆。直到我退出她的屋子，她也冇有竄改姿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