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章 女帝師四(41)[第1頁/共5頁]

高暘舉起茶盞，淡淡道：“這纔是你的好奴婢。”飲罷若無其事道，“你現在不肯意也不要緊。去了青州，漸漸想便是。”

貳心中彷彿並無痛恨。我微微一笑：“分開都城也好。傳聞啟姐姐的父親也在西南。”

我淡淡道：“西北出王氣，遲早會傳到京中。至於宮闈秘事，本就是最輕易傳播的。”

高暘低頭笑笑，略有難堪。沉默半晌，他鼓起勇氣問道：“你去官後就在都城四周，又曉得我已經出獄回府，為何不來找我？”

我向綠萼道：“上茶來。”待綠萼出去，我行了一禮，“船已經開了，殿下一會兒如何下船？”

高暘道：“你還記得父王的姬妾宋氏麼？”

“春兒及時發明，並當機立斷。以她對主母無禮、侍藥不謹的罪名，堵上她的嘴，將她和她的兩個侍婢都杖殺了。”

高暘歎道：“是。但她殺了人，整日整夜不能安寧。她為我而殺人，她如有罪，這罪理應由我承擔。以是我收回了休書，決意好好待她。”

高暘去西南，我往東北，恐怕再無相見之期。但是如許的拜彆，因著相互的安然，像從酷刑中掙紮出來的殘破軀體，讓人倍覺榮幸與貴重，“王妃的身子如何了？啟姐姐和高蜜斯都好麼？”

朱雲嘿的一聲：“本來這話母親不讓我說，不過既然二姐問了，那我便直說罷了。回京今後，京中哄傳胭脂山出王氣，說是五六月間的事情，我算了算，二姐開罪就在六月，想來與此事有關吧。”

“為何要尋殿下？”

我低頭一笑：“玉機向來不曉得，殿下議論義理竟如此別緻精微。”

高暘笑道：“到下一個渡頭，讓船泊岸，我自會下船。”他身著深青色窄袖常服，繫著碧玉革帶，手持一柄繪鬆竹紋的摺扇。冇有束冠，隻覆了一塊清閒巾，身長玉立，意態閒閒。神采如常，笑意可親，倒未見如何肥胖。

寬廣的河麵上，船隻絡繹不斷。張帆如展翼，卷蒲如收羽。我正一正襟上的白菊：“算是吧。”

“母親抱病的時候，這個宋氏對母親諸多無禮，害得母親鬱結難舒，病情減輕。”

高暘語塞，隨即一笑：“好，你不想聽，我便不說。我另有最後一件事要問你，問罷我便下船。昌平郡王的流言和西北王氣之事，究竟是誰傳出來的？”

“記得，殿下第一次來修德門接我出宮的時候，曾命宋氏跟車奉侍。”

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，看著他臉上的波光悠悠晃過。逝者如此，陳腐的心願隻剩了這一抹活動的虛光。很久，我悄悄道：“殿下還是好生待啟姐姐吧。”

【第三十節 往車來軫】

我側過甚去，指尖嘀嗒敲擊著薄胎白瓷杯：“殿下若冇有彆的事，我便命船家泊岸了。”

我恍然道：“玉機好久冇有聽過新的事理了。”

高暘笑道：“起家桂陽，陛下已待我不薄。我不怕遠，隻怕不能建功立業。”

我淡然一笑，低低說了聲好，便握著茶盞低下頭去。從皇太子與三位公主在景園出事，我和高暘之間，最靠近不過是如許隔著數尺遠悄悄相對，閒談家常。固然我有些獵奇，但我不想去切磋他為何俄然與啟春和好。我隻曉得，如許的情勢，是我兩個月前想也不敢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