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女帝師五(24)[第1頁/共5頁]

綠萼笑道：“老子雲，‘作而弗始，生而弗有，為而弗恃，功成而弗居。夫唯弗居，是以不去。’[58]帝師也好，宰相也罷，誰還能做一輩子呢？那些浮名，‘弗居’也罷。”

銀杏微微一笑道：“奴婢藉口給老夫人存候，去過兩次侯府。瞥見侯爺神思不屬，問過府中的丫頭才曉得，侯爺把府中上高低下、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，也不知在尋甚麼東西。老夫人與郡主問他，他隻說在尋一件好久不見的兒時舊物。這般找了幾日，隻好作罷。現在雖不動聲色，想必公開裡防備得很，恐怕誰竄出來捅他一個暗刀子。”

心底生出徹骨的寒涼，我微微嘲笑：“信王？哼！”

銀杏道：“是。钜哥哥也說，若不是信王妃全神防備，底子就來不及接住三才梭。”

我怒極，顫聲道：“好！好！陛下骸骨未寒，他們便按捺不住了？！怨不得她今早得了風寒！必是昨夜太歡愉了！”

我起家相送，點頭道：“多謝姐姐。”

恍忽是鹹平十四年的夏季，也是如許的大雪，高思諺在半雲亭中拂袖而去，留我一人跪了好久，雪融成淚，膝頭也是這麼痛。那一夜，裘後自縊了。夏季，本就是生命力極其虧弱的季候。裘後與高曜都離我而去，也帶走了我賴覺得人的統統來由。

銀杏的口氣中透著一股酸氣：“奴婢也感覺钜哥哥很多事，問清案情就該出來，為何還要巴巴地帶她去守坤宮？”頓了一頓，轉而光榮道，“但是去了才曉得，這一趟當真去得不錯。”

銀杏想了想，謹慎翼翼道：“奴婢覺得，或者王妃顧忌女人的短長，怕女人得知陛下駕崩，立即插手勘查刺駕之事。”這話不但是猜想，更是定了信王佳耦刺駕的大罪。我冇有說話。信王府容不下悲忿和傷痛，條分縷析以後，唯餘冷酷無語。

啟春將右手藏得更深，渾不在乎地笑笑：“小傷罷了，也冇甚麼，隻是疼了些，現在還握不得劍。”說罷又讚歎，“劉公子的暗器當真短長，公然比彈子還快。”

我點頭道：“姐姐為了救我，受這麼重的傷，玉機隻要忸捏，不敢抱怨。姐姐的傷好些了麼？”

分開王府，隻見到處一片大沮喪象。商店冷僻，行人沉默。日光昏昏慘慘，冷風捲起滿街的落葉，到處覆著灰白的灰塵。我“乍聞”天子駕崩的動靜，金創迸裂，嘔血不止，因悲傷過分，再一次病倒在本身府中。皇後恩旨，命我在家中養病，待病癒後再入宮舉哀。

送罷啟春，銀杏立即沉下臉來：“常日裡不感覺如何，本日一見，王妃公然很短長。明顯是她給女人下了騙局，卻說得如此重情。須知若不是钜哥哥及時奪了長公主的劍，那一劍再深一些，女人就——”

綠萼忙道：“奴婢但是常讀《品德經》呢。”

我冷冷道：“那枚三棱梭擊穿了王妃的手掌，我當時也覺得她因為心搶救我，纔會伸掌推開長劍。實在並非如此，她伸脫手，本是為了接住那枚三才梭，為了不讓它擊中宵練。可惜钜兄弟的武功遠勝於她，固然趕上了，卻畢竟接不住，反而讓暗器擊穿了手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