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5章 女帝師五(70)[第1頁/共5頁]
我笑道:“你既如許說了,我就臨時收著。相互都有美意,今後皇太子被廢了,也好過些。”
我將三棱梭遞與她瞧:“這是你的?”
我越聽越奇。本來高曜的死因偶爾明白於天下,倒是因為綠萼對施哲難以按捺的相思之情。倒也不奇特,畢竟在這皇城中,每一件情事,都勾連著國事。對綠萼,我心中有愧。
銀杏吃了一驚,忙自領口取出絲帶穿好的三棱梭:“不是。奴婢的在這裡呢。”
高暘道:“左日右圭。”晆,乃拜彆之意。高晅拜彆宗室,玉樞拜彆皇城。從日的字那樣多,玉樞恰好選了這個,無情而貼切。高暘問道,“這個字隻偶爾在人名中見到,究竟是何意?”
銀杏道:“奴婢覺得,這是皇後感念女人彌合他們母子親情的美意。”
銀杏聽聞“皇太子”三個字,麵上僵了一僵,考慮道:“娘娘說皇後事事謹慎在乎,唯恐得而複失。奴婢大膽也問一問娘娘,這一入宮,除卻皇太子,娘娘就真的不在乎彆的了麼?”
我歎道:“你曉得每天經心奉侍一個仇敵,對他強顏歡笑是多麼難過?直可說度日如年。我這平生,已無可轉圜。而你,大可不必。”
我問她要過那枚三棱梭,與窗上的裂縫比對了一番,看了看落地之處,又扒開裂縫望一望劈麵的高牆,方轉頭微微一笑道:“誰說離京了就不能返來?”
掙了半晌,我隻得道:“你冇有錯,是我誤了你。你若情願,就代我去施府拜一拜施大人。如果泰寧君不反對,你就多留幾日也無妨。活著不能在一起,死了便儘一經心吧。你也該好好想一想今後的路。”
我乾脆掉過甚,倚在他肩上,還是捧著書看。高暘將書一抽:“我來了,你也不陪我說話。”
這在遇喬宮的執事采衣看來,是不成寬恕的弊端。在我看來,卻甚是蹊蹺。糊窗的紙固然薄,卻也不是一指頭就能戳破的。破壞的邊沿如此劃一,線條對稱如刀切普通,清楚是利器所為。
斑斕華袍,織紋蜿蜒,委蛇占有,綿綿不斷。死死裹住被玷辱的殘軀,式微到骨髓。我淡然:“我出身寒微,身無長物,向來就冇有甚麼可支出的,自也冇有甚麼可在乎的。唯此一身,唯此一命,都交予先帝。”
第二日是元日,又是啟春的生辰。朝晨,隨帝後一道拜見過林太後,又去守坤宮拜壽。呆坐著無話可講,磕了兩個頭便出來了。忽而想起,這便是宮中妃嬪太少的壞處了,冇有充足多的笑容和閒話支撐起皇後的雍容和貴妃的寂靜。一妻一妾閒坐著,平分秋色。啟春請我午間來椒房殿宴飲,我還是推身子不舒暢,直言回絕了。
綠萼焦心道:“女人這是要趕我走麼?”
全部上午,內阜院與各宮的管事順次往守坤宮與遇喬宮拜年。我命銀杏放賞,來人一概不見。正歪在榻上讀書,忽覺有人推了推我的腿,我支起家子一瞧,隻見高暘笑吟吟地站在榻旁,一身紅色團龍錦袍,粲粲如朝陽東昇。我正要下榻施禮,高暘按住我道:“罷了。聽太醫說,你也冇甚麼病,好好的不見人,清楚是犯懶。”說罷在我腳邊坐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