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女帝師二(12)[第1頁/共5頁]

李瑞道：“下官昨日得了大人的號令，立即點了幾個親信去景園抓了阿誰小蝦兒返來，連夜鞠問。下官遵循大人信中的叮嚀，先給了他三十皮鞭。”說著對勁地一擺手，“接著不斷問他，下水以後離哪位公主比來、哪位公主最遠，哪位公主沉得最快，他究竟是哪一條腿先痙攣的，又究竟浮上來換了幾次氣，他先救誰上來的……”

定乾宮在早朝之前固然繁忙，卻甚是溫馨。東方的天空由青轉白，漸漸亮透。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茶香、粥香和餅香。

李瑞道：“他愣了一會兒，倒看不出甚麼。過一會兒又說，水冷，公主太慌亂，在水裡不敢睜眼瞎摸索之類的廢話。又說他隻顧著本身的腿疼，也冇看義陽公主如何，待換了幾次氣，腿腳好了，公主們都掙紮著沉下去了。嘿！他若真是傷了腿，眼睜睜看著公主們沉下去，便曉得義陽公主不會水，定然會一口咬死了據氣力圖。但是他顧擺佈而言他，則此中必有隱情。”

我對鏡撫一撫鬢角，暴露一個溫雅得體的笑容：“他若能長悠長久為我所用，何嘗不是我們的福分。宮中步步維艱，自當廣結善緣。”

我嘲笑道：“此人既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，想來是不怕死。我們又何必替她擔憂！”

我正坐在銀杏樹下繡著一片竹葉，聞言手一滑，針尖在素帛上劃出鋒利的一道，又在陽光下極快地隱去：“昇平長公主究竟如何了？”

我一怔，“李大人上書之前，曾將草稿給我瞧過，內裡並冇有提到我。既冇有，當不會是因為此事。”

芳馨從衣櫃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銀紗冠：“女人本日身著朝服，便戴這個吧。”說罷又塞了一麵牙笏給我，打量道，“女人這副打扮，倒像個姣美的少年郎官。”

芳馨道：“這個卻探聽不出來了，漱玉齋的人不肯說。想來是得了上麵的密令，不準胡說。”

李瑞道：“大人自謙。下官見他嘴硬，便安撫他一番，遵循大人的唆使放了他出去。派兩個腳步輕巧的執事跟著他。”

我笑道：“無妨，大人極力將事情寫清楚便是。恕玉機直言，本來玉機也能夠代大人寫的，但恐怕口氣不像，陛下起疑。”

我斂了笑容道：“你們先下去吧，此事我要好好想一想。”

我冷靜思惟了兩個時候，連午膳的時候到了，芳馨也不敢打攪。倉促用過午膳，我命紫菡研墨，提筆寫了一封說話鬆散的長信。封好信，我命小錢進屋來，叮囑道：“你將這封信送到掖庭屬的李大人那邊去。要悄悄的，親手交給他。”

我笑道：“體例不都是人想出來的麼。姑姑莫非冇有聽過一句話，叫作‘假有神錐，必有神槌’[30]？”

芳馨低頭道：“本來如此。這位李大人碰到了女人，當真是好福分。”

我這才醒過神，忙下拜：“臣女永和宮女校朱氏拜見陛下，陛下聖安。”我低下頭，眼中隻見溫軟柔密的地毯上，天子玄色長靴上所繡的青龍從雲端騰起。

芳馨笑道：“女人向來也不鄙吝給人好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