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女帝師二(22)[第1頁/共5頁]

我欠身道：“小時候的荒唐事，不過是打發時候罷了。不值一提。”

芳馨正色道：“女人已諒解了她一次，仁至義儘。若她還不知改過，就該嚴懲。趕出宮不過是極小的獎懲，依宮規，違逆的奴婢，打死也不為過。”

我笑道：“子母微炮已可手提肩扛，再要做得小巧本就很難。子銃壁薄，藥用得就少，彈子的射程便非常有限。若要增加射程，想必得在火藥的配方高低工夫，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。隻要研討不息，天長日久，總能做出來。還請陛下寬解。”

一線彼蒼連綿向南，天涯白雲滾滾。日光奔湧不息，忘記了高牆下深重的暗影。我俄然想起一人：“紅芯在做甚麼？她有冇有往前院來過？”

天子笑道：“前些日子偶爾在快意館看到，隻覺別緻。自來無人將美人與火器畫在一起，你是第一人。再者，畫好不好倒在其次，朕最喜好的一處，是你冇有將這燃燒的女子畫在炮後。”

天子饒有興趣道：“你曉得子母微炮的事理？”

我嘿的一聲嘲笑：“我若與陸將軍和昌平郡王說備夏之事，想來他們也會歡暢的；我若和武庫裡的少匠議論子母銃的研製，他懂的隻怕比陛下還多。莫非我和他們也投緣麼？”

芳馨眉心一聳，恭謹道：“奴婢癡頑，願聞其詳。”

芳馨不解道：“皇後？”

慎嬪笑道：“也是纔來冇一會兒。傳聞你去謝恩了？”

我不便接話，隻垂目不語。忽見小簡出去稟道：“茶點已齊備，請陛下移駕。”

芳馨笑道：“女人就會說歪話。”

禦書房中清冷如水，一縷暗香蜿蜒不斷。日光透過明紙，隻剩了月光的輕浮柔婉。天子穿一件月紅色緙絲團龍袍，手執硃筆凝神思慮。一個十五六歲的宮人侍立在旁，紫衫青佩，金環似火，想來便是張女禦。

我心中一凜，忙上前施禮：“娘娘久等。”

芳馨大驚：“這……清楚是紫菡一時起意，才隨奴婢去定乾宮謝恩的，怎說得上是女人獻上的！”

芳馨沉吟道：“女人是說，貴妃犒賞的承影劍，是留給女人做念想的麼？”

我笑道：“我要她的性命做甚麼？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罷了。”

芳馨頓時語塞，很久方道：“女人這話不通。女人若和陸大將軍和昌平郡王說火器整造之事，他們多數不懂；若和武庫的少將說夏人之亂，他更是摸不著腦筋。唯有陛下樣樣精通，才氣和女人說得來。這還不叫投緣麼？”

天子笑道：“此言甚得朕心。可愛三司與戶部卻整日用國庫空虛來對付朕。”

天子點頭道：“不錯。自朕即位以來，俗務煩複，已經好久冇有人與朕議論過火器了。武庫每年都會研製新的火器，但做來做去，總覺不得方法。”

天子從大青瓷缸子裡抽出一卷用藍絲帶結束的卷軸，命小簡展開。但見畫麵上有兩個戎裝少女，一填炮彈，一執火折。兩人麵貌清秀，神情專注。這幅畫，的確是我近期所繪的對勁之作。昨夜數畫時不見此畫，心中已有分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