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7男裝[第2頁/共5頁]

秀英於江州時,也很有些兒自大,到得都城,一憂年紀漸老、再憂子嗣不豐，一顆心七上八心,怕那裡冒出個妖精來攪得家宅不寧。2、三年來，洪謙倒是不近女色,君子得很。“褚夢麟這個雜種將自家弄式微了又要來禍害旁人家！”秀英說這話時，端是咬牙切齒。

秀英一聽事涉金哥，比之洪謙能夠三心二意還要難忍，當即道：“送走送走！一個也不留她們！我也不作踐她們，媽媽去尋處平靜庵堂，與那邊頭庵主錢百貫，送她們去修行，想削髮便削髮。那褚夢麟若得回京時，她們願回舊仆人家，也由她們。”

等李媽媽去後，玉姐卻說九哥：“你放心，七姐是阿家親女，必會細心。李媽媽雖是個忠心老媽媽，卻也不是實心不透氣兒，歸去必報與我娘，也不消等1、仲春，外頭必有由頭將動靜傳了來。”

九哥道：“一牆之隔，相見難如登天。”玉姐道：“暫忍耐半晌，現在禦史正興頭兒上哩。”以蘇正之樸重，官家靠近了生母蕭瑟了嫡母還要叫他諫上一諫。現在九哥已算不得申氏兒子了，再靠近，禦史要說話了。

有人如霽南侯太夫人一想褚夢麟做下臟事，便狐疑這班歌女內有無他收用過，又，褚夢麟兒子裡也很有幾個長成了，若與乃父普通德行，這歌女恐也不能倖免。一旦不幸有身，這歌女又入了北鄉侯府，生下來孩子算是誰？洪謙固可不認，然他是清流出身，沾上這等事，聽著也不好聽！

玉姐便叫將賜與北鄉侯府之物抬來，又與李媽媽滿裝四匣糕點鮮果攜回。

洪謙原是有些個與褚夢麟做個君子之交意義，因褚夢麟昔日行事固分歧常理，卻常常令人意想不到，有奇效，好以他做個奇兵，不定甚個時候兒有效。他江州時便能與三教九流混做一處，開賭坊設局都認他做大哥，於細節上實不甚計算。隻因讀書入了仕，又有這一家子要照看，纔要做個好人樣兒。

九哥為莫非：“原家時，我是不擔憂這些個，這一分開，反而多想了。”玉姐道：“誰說不是呢？我原家時，看金哥調皮還要打他來，現在內心隻剩下疼了。”九哥道：“金哥何必擔憂？我總不叫他吃了虧兒。有我們這些人，他豈能不好？”說得玉姐也笑了：“看看看看，普通心。放心罷，七姐那邊必弄得完竣。”

兩人說一回話，九哥不便背麵久留，又往內裡去了。玉姐恰好歇一會兒晌，起家時，朵兒來報：“娘娘，衣裳做好了哩。”倒是取了四套男裝來，皆照著玉姐身量做來，略放寬了幾分，腰上放寬三寸，紮上腰帶，倒也不顯肥襯。

時價四月末，章哥已長得頗大，養得白胖敬愛，於榻上仰臥著，偏又不肯安生，手腳齊揮，口裡也不知咿呀個甚，每說一句兒，後一個字均咬得頗重，倒似訓話普通。玉姐瞧他這模樣兒，便想起蘇先生上課來，也是這般立著，遇有警句時將調子兒放重了，手兒還要空比劃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