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1說話[第1頁/共4頁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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閒話休說,卻說這開榷場,天朝雖有諸多限定,可易之物也是很多。胡人拿得脫手便是戰馬、牛羊,比年雪災,還要擠出些牛羊來互市,很多胡人日子也是辛苦。劣紳好說個“窮生奸計,富長知己”,端的有些個部落目睹日子不好過,便生想劫奪之心,並不稟與虜主,卻自行其事。
陳熙道:“放便放,”卻厲聲朝陳烈道,“我真想臨走前將你兩條腿再都打斷,好叫你不能現出門肇事!”嚇得陳烈一顫抖。陳熙卻說與母親道:“我知娘擅管家,便好生看著他養傷罷!養到我返來,不準他出門一步。不然再闖了禍,我返來頭一件事便是打折他雙腿。”
玉姐大喜,奔來道:“再叫一聲兒。”她才下地,頭還暈哩,腳下踉踉蹌蹌,朵兒眼明手扶她過來。九哥亦喜,因頭亦暈,故作平靜扶一扶額角,又咳嗽一聲,待不暈了,方大步上前。口上不說,眼睛直勾勾看著兒子,隻盼他也叫一聲“爹”出來。
章哥他懷裡掙紮,兩隻手兒去夠玉姐,九哥不放手,章哥小嘴兒一癟,委委曲屈,又喚了一聲:“涼。”玉姐去看他時,九哥又將他舉至麵前,與他一對眼兒。章哥一雙桃花眼泛著濕氣,極不準喚了一聲:“得――”
不管虜主打是甚主張,起碼這一回朝廷是能舒一口氣了,陳熙表章送至,樞府當朝代奏後,九哥清楚聽得這高低出氣聲兒。
好兵都是練出來,將亦如是,至若生而知之者,百年可貴一見。又朝廷夙來重文輕武,縱有天份者,也一定肯入行伍間,將才少。政事堂諸公與樞府內心,陳熙用便用了,倒也不怕他生出反心來。但是這等“不得不消”,實在令諸公心中不爽。
原侯夫人道:“你先將三哥放下來,他那腿受不住。”
原侯夫人往上一撲一護,墜得陳烈兩條胳膊疼痛難當,卻不敢抱怨,隻原侯夫人一頭哭陳烈不幸,一頭數說陳熙:“你出去一回,出息了,脾氣也大了哩。本來多慈悲一小我兒,現在連親兄弟也吊起來打。你不曉得他腿上有傷麼?你悄冇聲兒地跑出去了,倒痛,我隻希冀著三哥承歡膝下哩。你返來卻又打他!”
是以陳熙回家便喝令將陳烈吊將起來,自拿了馬鞭兒抽了二十鞭。陳熙一道打,一道問:“你知不曉得錯了?”陳烈初時還要倔強,牙關緊咬,爭奈陳熙死人堆裡打滾出來,他那點子倔強不能撼動陳熙分毫,動手一鞭比一鞭重。陳烈熬不十下,便哭爹喊娘:“哥,我曉得錯了。”
陳熙舒大大一口氣,不是虜主主使,便是說剋日無大戰,他另偶然候備戰。當即寫了表章,稟明朝廷,卻又點起兵,逐這擅掠之部,獲其牛羊後代。牛羊是扣下了,青壯亦留下充做奴婢,將老弱還與虜主,且發書詰責。
不知為甚他卻樂與平靜這羽士說話,不悟這和尚,自曉得他是謝虞以後,大相國寺香火盛,然官家卻甚少相召了。
曉得錯了還是打,打夠二十鞭,陳熙才問:“你錯那裡?”陳烈又答不上來。陳熙恨得還要再打,原侯夫人卻到了,一手拿著帕子一手扶著丫頭,一起擦眼淚是一起馳驅過來。看了陳烈兩隻手兒叫捆住了吊於梁上,這吊得極巧,那繩兒拉著他兩條手臂往上,整小我都叫拉了起來,隻足尖兒著地,既不叫踩實了、又不叫懸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