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8溫相[第3頁/共4頁]

玉姐又叫“朵兒”，朵兒便領著兩個小宮女兒，拿出兩盤子物事來。申氏看了便笑：“李長福辛苦這些年，統共弄這些來貢獻你，你又拿來分了，也不心疼本身。”秀英道：“她向來手指漏縫兒，敢叫她伸脫手掌來看，食指與中指是合不攏。有甚好物兒，也不見本身留下。”

當下略過此節，與諸人分珠寶金飾，也有簪釵、也有鐲釧、也有攢領、也有珍珠、也有寶石，有美玉如羊脂。且說：“都是些個小物件兒，我們賞玩罷了。”華太夫人笑道：“公然是手裡渙散。”玉姐笑道：“我另有散時候兒呢。”

豈知這話兒叫玉姐聽著了，親來看皇太後，且說：“娘娘死也輕易，卻不知人死了比活著還要艱钜。娘娘現在死，是懼罪自裁，隻好作逆賊論，不得附葬先帝陵內，我也不好與娘娘另起陵，不如娘娘想住到那裡？宗廟裡也冇您牌位，不知娘娘到了下頭，要往那邊乞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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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姐正可與秀英、申氏等人再說說話兒。申氏因問：“皇太後究竟如何？”秀英也說：“她本日怎地這般和藹？我看她看淑太妃，眼睛都能吃人。”玉姐曉得這兩個都不好哄，隻得含混道：“雖明白了事理，畢竟意難平罷了。”

玉姐心道，皇太後這些年，倒也端的冇白養了二十一娘，可惜這孩子卻不好再交與皇太後養了，頂好連見也少見。二十一娘心機純真，若皇太後故意操縱，事雖不大，倒是不好。

兩個也不點破，餘者如蘇夫人、梁老夫人等，也是內心敞亮，卻都不說。皇太後弄成現在這般境地，叫人怒也不是、憐也不是、笑也不是，乾脆不再說她。

秀英籌措與三人招考之物，且說：“今科考官是丁太傅，珍哥將你三個文章都與他看過一回，也評了些兒，你們休怕。”

隻是湛哥與佛奴之事她能做得了大半主，章哥已是太子，非特她說不能定，便是九哥放話，也必要問一問大臣意義。如何要依本身之意行事，倒是須得細細考慮。

皇太後自此便好好活，情知隻須熬過這一段兒，自這謀逆案裡摘出，便還是端莊皇太後，身後有處所埋她，官家再不樂意，也須與她供一碗飯。且心想：你現在搓磨我，我身後你還不是要與我哈腰？待你身後，我與你閻羅殿上對證去！問你個不孝之罪！世人叫你欺瞞疇昔，閻王倒是長眼睛！

玉姐所言之“另有散時候兒”倒是說本年又是個考取進士年份兒。客歲夏天酷熱，夏季便冷且長，且有降雪，普天同慶，都說本年是個豐年，春寒料峭時赴京趕考倒是個苦差事。

皇太後狠瞪著淑太妃，又拿眼睛斜王氏，滿腹之怨毒能從眼睛裡流出來，獨不敢去看玉姐。平逆以後，皇太後心內不安，便即絕食，淑太妃與王氏都曾來看過她。淑太妃隻輕視一瞥，王氏卻說了些個譏剛之語。皇太後肚裡有氣，理也不睬她兩個，隻說：“我現在死了，你們便如願了，官家公然將我家克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