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結交[第2頁/共4頁]
程老太公道:“是哩,遇災,叫我揀著寶哩。”
秀英要說甚麼,又叫程謙一瞪眼,與他對瞪起來,把玉姐給撂下了。玉姐挨挨蹭蹭,也不叫李媽媽,自家耷拉著腦袋往外走。程謙不忍,上前一步抱起她來,親把她往配房裡頭,一道走,一道說:“你娘怕你把東西給了人,自家倒冇東西使了。親孃才這般疼你哩,換個外人,纔不管你哩,憑你把東西給誰,也不替你心疼。又或是你給慣了人,人都當你是傻,一回二回皆來討要,你白給了東西,還叫人瞧不起……”
既做壽,少不得往外間酒樓食肆裡訂上幾桌上好席麵、打上幾罈好酒,又下帖兒與左鄰右舍親朋故舊。程老太公江州城裡也有幾個老友,林老安人孃家也有兩門親戚,都知他家道況,來與他做臉。
“也不該潑傾瀉灑了給。她總該曉得,給也有講究!我娘先前……”
玉姐既做了長輩,便要有個長輩模樣,平素是玉姐拿眼睛眼巴巴瞅人,瞅得人不忍心了,她要做甚便做甚,百試不爽。現在被一乾小輩兒們一齊眼巴巴地瞅著,吃食也散了、玩具也分了,九連環給了位侄女兒、氣毬叫個侄子給討了去,身上也少了一塊藍田玉佩,她自家猶覺高興。
玉姐聽得委曲:“誰個可給?誰個又不成給啦?都是一處玩。”
凡事隻一提素姐,不消說下文,程謙已能曉得這位嶽母又做了個壞表率,說不得,嶽母怕是當了很多回冤大頭,是以老婆才這般煩躁,唯恐玉姐學壞了。
程謙思忖半晌,道:“那你便教她罷。”
及至年底,玉姐肚裡也背了十餘首詩,唸了一本書,認幾百字,也認了幾個朋友。蘇先生心憔力悴,與她放假。又尋了程老太公:“玉姐來年可學畫,現在天寒,顏料易凍,開春季暖便學。”
玉姐轉被程謙哄轉過來,拍拍程謙臉:“我不難過了,爹,你臉都冰了,去歇了唄。”
“還用你說,我今晚就要教哩,我拉著她手兒往前走,你拽著她腳今後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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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討東西,多數隻與那麼1、二回,便不肯輕與。如有肯上前、肯著力,方交友下去。碰到有來有往,便好作一處。又恐記不得誰與誰,便學著秀英,也拿些紙,自家記了這些“情麵來往”。林家林月姐、紀主簿家娥姐、裡正家裡三姐與她好。
也不知程謙與蘇先生關起門來講了甚麼言語,待開了門,程謙便揀起書來讀。
玉姐猶帶懵懂,擺佈看看,無人接話,隻得上前接了匣子,低聲應了,實不知母親這打是甚主張。直到年時,方有所悟。
晚間秀英前頭宴散,返來一看閨女,幾近冇背過氣去:“我平生好強,怎地養了你這呆貨?”
眼下正有如許機遇,林老安人把眼睛放到了玉姐身上。卻說玉姐自從趙家壽宴返來,便一心隨蘇先生讀書,門兒也未曾出。她自幼便被長輩眸子兒似地看著,平素不過往街坊家裡逛逛,現在氣候也涼了,秀英又自發趙家置了氣,玉姐不敢提出門玩耍。聞得家中有人來,玉姐也是歡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