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5情竇[第2頁/共7頁]

蘇先生鬍子底下舔一舔上唇，咳嗽一聲，和藹問玉姐：“心中可痛了？”玉姐邇來胸悶他是曉得，是以不由父女兩個出遊。玉姐一笑：“好多哩。先生，爹說還要帶我出去散心，我爹如許兒，可遲誤功課？來年測驗……能夠中？”說著便悄悄伸脫手來，便兩手拇指食指捏著蘇先生袖口兒，慢悠悠來回晃著。

秀英道：“說來這盛小秀才父親……”便將洪謙常日不喜盛父之語說了。

玉姐聽父親這般說，便不強求，暗中盤算主張，過一時歸去悄悄兒問一問蘇先生，她爹這般做，於學業有礙否。她心中自是想與父親一處玩，卻也不想誤了父親出息。

心中隻要一個動機兒：本來我活了這十幾年，竟不知本身是個斷袖兒！！！

這幾日，便有人提到他母親跟前，他多少聽聞了些兒，老是家中想他出息似錦，不肯立即定下，恐屈辱了他，言語當中多有抉剔。雖不是他麵前說，然家中狹小，他又有一雙弟妹，小孩子家不懂事兒，免不了將此事當作奧妙說與他聽，權作奉迎兄長。盛凱一頭想著測驗，一頭又擔憂著婚事，如何不憂愁？

待出了城門，又走上3、五裡地，小茶兒等一處等著，或說話，或揪草莖兒掐野花玩耍，洪謙便帶著玉姐於不遠處策馬奔馳。馬非千裡名駒，洪謙也不敢帶著女兒瘋跑，然四條腿兒終比兩條腿兒。垂垂跑起來，便覺身邊生風，直如騰雲架霧普通。

盛凱已知這是兩人，因與他家有些淵源，總要與玉姐互致個禮，方好告彆。貳內心這焦急走，自先抬開端兒來，一看之下，不由一呆。玉姐一身大紅箭袖兒，連巾幗都是大紅，滿眼翠綠之間，真真是“萬綠叢中一點紅”。盛凱上番見她時，她還是女童身量，現在已長開了些兒。兼眉眼如畫，跑了一陣兒馬，麵上沁出些汗來，恰好似往那花朵兒上灑了幾滴露水珠兒，是新鮮得讓民氣裡直顫悠。

申氏聽了也受用，反說秀英：“你家玉姐那般品德，有甚收心不收心？聰明活潑些兒倒好，與人相處，人也叫她帶得活。真要拘拘闆闆，又有甚興趣來？”弄得秀英又胡塗了。

申氏卻想自家兒子九哥，為人略嚴厲了，正該要玉姐如許一個娘子。越想越合意，又思五哥放定好日子正一月後，辦完這個，便說九哥之事！玉姐漸長，家中父母已覺，多數要想她歸宿，再不說便遲了。

洪謙仰脖兒去看天上雲朵，口中嘟囔道：“有個丫頭將她爹看作傻子哩，真笑假笑分不出來，強顏歡笑也看不懂。”

洪謙豈能看不出盛凱不對勁兒來？初時這小秀才急著想獨處，後竟臉都紅了！再看不出來，洪謙便白活這三十幾歲了，幸爾盛凱還識些禮數，曉得不當，竟落荒而逃了。洪謙回過甚兒，看本身花朵普通一個女兒，又烈烈如火般明麗，心中既對勁，又覺這盛凱人似還可，可惜家中父親與妹子不當。見玉姐猶無所覺，洪謙也不點破。這般好閨女，他還要多留幾年，千挑萬選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