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攜行[第1頁/共7頁]

蘇先生一噎。

申氏道：“我偏好她是個解憂客。”

這頭秀英素姐等因比年家事頗順，便顯虔誠，傳聞方丈要赴京，便請方丈隨行，一應開消她們供奉，又命趁未開船，趕回城內買口未曾用鍋來，好與方丈燒素菜吃。方丈一笑，也不推讓：“如此，便有勞。”

酈玉堂攜九哥到了洪宅，彼時蘇先生拿著洪謙逼他練字兒，用蘇先生話說，洪謙字兒是“蟹爬轉作蒼蠅爬，丟人丟得小些兒了，卻還是有些丟人。”

隻得商定，待京中事畢，六哥結婚，酈玉堂送信來，這裡便送嫁去京裡，一麵著緊辦理起嫁奩來。齊同知聰明，使他娘子往見秀英玉姐，以女相托。齊家娘子亦非白手而來，贈玉姐四匹錦鍛，又與她整套頭麵，複與金銀等物。也是她明白，玉姐是申氏“親兒媳婦兒”，說話老是管用。也是齊同知說，那位炙手可熱蘇先生，倒是玉姐先生，端莊拜過師，說不得，與宮裡那位官家，還好是同門。是以齊家不敢輕看於她。

隻可愛這很多人來，卻終不得見蘇先生，蘇先生傳出話來，道是國失儲君，他無定見客。世人暗道，蘇長貞公然名不虛傳。哪知這無定見客蘇先生，卻往慈渡寺裡，去做了一回客。

洪謙正眯著眼想事兒，叫他一揮打斷了，回身便走。九哥忽聽蘇先生道：“他阿誰模樣，彆是憋著甚麼壞水兒罷？”九哥一字不吭，用心看那經卷。蘇先生書法，海內著名，用來抄經，實是大材小用。九哥便問：“先生書法，非長輩等閒可評。隻是用來抄經，未免……先生這是？”

方丈接了蘇先生卷經，見蘇先生麵色欣然，笑道：“京中僧道甚多，施主何必不捨？”

秀英道：“如此便看個晴暖日子，雇了轎兒去。”

蘇先生還是去尋方丈，一起上小沙彌皆停動手中活計，三三兩兩，指指導點：“那便是蘇先生了，傳聞他好迷個路哩。”

當年之梁相與蘇先生乃是故交，向蘇先生家人通報了好動靜，又寫了個便條，請官家過目後，夾著一道傳下：“著酈玉堂使船送蘇正到京，以防走失。”梁相心想，走路，腿兒長你身上，坐船，你可不會水，我看你怎生亂跑！

九哥應道：“先生說是。”

氣得洪謙將家下人等調集了來，道：“都不準帶他出門，聽那惡妻罵街。”學會了來氣我了！

這教酈玉堂來京，倒是孫尚書主張。他孫女兒也不小了，酈六哥也二十了，早早定下，早早結婚方是端莊。不趁眼下機遇，等酈玉堂回京要比及何時？二人父母皆不，還成甚親？是以孫尚書向官家進言：“天下之下，酈玉堂尋人如此之，尋還是蘇先生，可見其無能。當此用人之際，正可召來聽用。”

酈玉堂接了信兒，也顧不得與蘇先生磨蹭，倉促告彆便去：“留九哥下來聽訓，先生但有何叮嚀，儘管說與他。他是九娘夫婿，便是先生長輩。”

蘇先生：“=囗=！”呆完複問：“你如何要去京裡？”

知悉酈玉堂返京“高升”，又曉得蘇先生竟一向隱於江州，江州便熱烈了起來。未料先生比府君還要可貴一見，如齊同知等人，想見酈玉堂現在倒輕易些兒，雖國喪中不好飲宴，卻好一處喝個茶兒，送些儀程，囑托幾句，也好是“京中有人好仕進兒”。齊同知娘子又寫信，央申氏攜與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