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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事兒人卻正禦史台裡與同僚講古,講是個他少年經曆。那年北定府來了個少年,說要當兵,然一無路引、二無薦書,幸虧當時邊關吃緊,方收了他,哪知為防逃兵,又要臉上刺字,他便逃了。再不入營,隻北定府裡廝混,或獵些野味換柴米,或與人寫個手劄賺房錢。這一日少年與洪謙街上打了個照麵兒,相互都覺著親熱,原是生得極像。道是緣份,便引少年入自家居住。
本來朱震因段氏之故,也是為他策劃過,隻不幸次後有了鶯兒之事,朱震厥後雖叫段氏又皋牢了,卻終再不肯與他著力。此時再想希冀朱震撈他,幾近已是不能。
然再仇恨,隻要叫禦史參了,他兩個便須立即出列請罪。非止乾係文武職位之彆,因禦史清流,便是參了丞相,丞相也須暫請罪,若參事件過於嚴峻,丞相也須停息職。且禦史有“傳聞言事”之權,旁人告狀須得講究個證據,不然便是誣構,首要反坐,禦史卻可捕風捉影,管你有證據冇證據,參了再說。當然,為申明計,禦史敢參權貴,卻不好總用“傳聞言事”之權,總要留作關頭時候來用。孫尚書與洪姻親這個職位,端是大大一小我情。
朱雷一聽了洪謙當朝參奏,暗自咋舌,他本來是要胡亂尋個錯處往段氏父子身上一推,叫他們滾蛋。洪謙這一參,陳奇定是無事、頂多賦閒家,為息洪謙之怒,段祐隻好做隻替罪羊,去死上一死了——陳氏許還道陳奇受了段祐纏累哩。段祐也是想到這一條兒,方害怕已極。
洪謙朝上又捅一個馬蜂窩,逼得原侯不得不與族中兄弟商討,又求見皇太後。原侯意義:“休要再與洪謙膠葛了,不睬會他,他不定會肇事,你一理睬他,他需求往死裡與你膠葛。”
洪謙自中了進士以來,一舉一動,便常常惹人諦視。自做了禦史,頭一個便拿皇太後祭旗,這份膽量,已是令人側目。偏他還不肯罷手,這又開了一炮。本來禦史參個武官濫殺布衣以邀功,實是再平常不過事情。一是武人裡不免有人會有這等惡習,二也是文官職位總高於武官,想參便參。
那頭朱震上疏告老,官家不準,太夫人亦勸:“不過忍一二年,也好與大哥互感做犄角,玨哥出門,也好說話。”朱震除開每日勤奮公事,返來便親教玨哥。這日玨哥至,卻聽祖父喃喃:“朱玉、朱成玄,多好聽名兒,比姓洪好聽多了。”
本是打獵散心,後因追那隻狐狸太奸刁跑不見了,他早追著跑了上百裡地。一時貪景,竟不歸去,見六合之寬廣,忽生豪情,要當兵禦北地胡人,掙些軍功,清楚是“男兒何不帶吳鉤,收取關山五十州,請君暫上淩煙閣,若個墨客萬戶侯”。翌日衣錦回籍,好叫那些瞧不起彆人閃瞎一雙狗眼!
信是九哥所書,言明日來接她,少年苦衷不好訴說,隻說“緣定佛前,佛門不滅,你我不離不棄。”玉姐看了,儘管笑。
朱震早早往宗族裡將產業豆割安妥,留朱潔一分嫁資、朱潤留一份聘禮,其他家財,因憐朱玨年幼,且是承嗣之孫,獨得一半,餘者三子均分,往衙裡備結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