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胎夢[第4頁/共7頁]

玉姐且安坐，待世人上來施禮。自越王太妃起，她便隻受半禮，且說：“我年紀，縱有端方，也是法理不過情麵，頭回與諸位宗室長輩一道過年，不敢浮滑。”又行禮。王氏亦隨她起家，肚裡已明玉姐之意了。她是太子妃，按禮，親王太妃、王妃等亦不須全禮，蓋因天家骨肉之情。此時說這般話出來，便大有深意――申氏也是宗室長輩，老是不須當眾受了丈夫生母之禮。

是以玉姐自打曉得要入宮，便朝著吳王府、申氏等處就教，又問訊於常入宮之僧道人等。洪謙又暗令人尋出宮之宮女，或打通寺人，探聽些動靜。玉姐聽了這些聞，便知兩宮也非銅皮鐵骨，肚裡已想了好些個對策。及入宮，見兩宮作派，便知本身所想不差。

淑妃合什念一聲佛，又說：“隻盼大哥旗開得勝，萬裡功成。”慈宮歎道：“一個家，要單靠女人支撐，老是不成，還是得男人。我真是悔怨，當時大臣說榮養，我便端的聽了，未曾叫你兄弟侄兒公開裡長進些兒。不然何故至此？”

雖諸事不竭，玉姐還是覺著無聊得緊。宮中事件她手上並不覺難，宮務本來也並不如何難，本朝官家皆不甚好色，不興那後宮美人三千人，人少，事便少。且宮中又有各司局等各司其職，端的要拿她拿主張，反是人事。將慈宮小寺人一臉血沫子地送歸去，闔宮高低，恐都要再安生幾分了。

九哥：“……”

淑妃道：“我憂心，倒是東宮，官家天然是想自個兒子繼位，不拘哪個宮人有子，都可叫官家倔強起來。趙隱王阿誰賊，因隻剩了他一個，官家迴護他時何其用力！或可與大臣相抗，界時又有大哥外援助，大臣裡再有援助，倒另有幾分勝算。隻恐太子妃有了兒子，大臣們便要懶費事兒了。”

秀英急往各寺、觀裡燒香，又各式許願。卻遇著很多百姓也來許願，祈邊關大捷，又有為陳熙上香，求他安然立大功。秀英聽了，內心慌。這百姓前陣兒還罵陳家，這回又為他家祈福，蓋因若敗，少不得又要與胡人很多“犒賞”，又要加賦稅罷了。

縱是先孝湣太子妃王氏，與兩宮反麵得天下皆知，兩宮麵前也要誠懇，想頂撞也要換個說法兒。賜個宮人，她擋著，賜良家女，尚須太子出麵。哪像這一個，竟是街上地痞，全無一絲禮節體統，恨不能赤膊上陣撓人臉，哪個大師閨秀是這般模樣兒？哪個婦不要受婆婆些調-教？眼下好，當著她們麵，與前頭婆婆眉來眼去，道她們是死人麼？！

兩宮又添存候然脈之人，每診完，便道：“並無身孕。”日子掐得極準，總玉姐小日子前兩、三日來，他們不說完，

既見她穩坐釣全台，朵兒素服其能，再未幾言。青柳、碧桃這些光陰也知玉姐手腕，然她們比朵兒聰明些兒，又奉申氏之命來，便要將想著說與玉姐：“娘娘怎說無聊？那頭恐另有手腕未發揮哩。她們累代運營，娘娘隻初臨，東宮裡已叫娘娘製住了，外頭恐另有不安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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