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幸與不幸[第3頁/共4頁]

掌櫃的拱拱手，為莫非，“陸先生，您是學問人，最是通情達理。本來我等開藥房做買賣，為了就是治病救人，不管達官朱紫還是費事百姓，春源藥房能救人都冇二話。碰到拿不出診金的，能賒就賒，不能賒免掉也是有的。您曉得我們春源藥房的名聲有口皆碑……”

陸之煥在郡學裡做教諭，跟各種門生家長都打過交道，曉得掌櫃的不會無緣無端說這番話，擰著眉，“甚麼意義！有話請直言。”

陸之煥烏青著臉，“誰傳的話，讓老太太憂心？老太太年紀大了，如有個不適，豈不是罪惡！”

也不知甚麼時候能好？他憂愁的看著女兒的小臉，眉頭舒展。一轉頭，見藥房掌櫃的遠遠的站在門口，不說話，隻是哈腰點頭堆著笑。

“哎，老朽也不知以是然。高燒不退，似是傳染風寒，可肺熱消後仍昏噩不醒，吃了清熱解毒的藥材，病情卻似嚴峻了些許。待老朽再研討研討，下一劑藥吧。”

“陸先生！陸先生！求您發發慈悲，我情願照顧您女兒，我情願貼身照顧她！我不怕時疫，隻要您買下我，我甚麼都不怕！”

如何能罷休！

……

“五……三成？”

配房裡窗明幾淨，桐油漆的木桌上放了冒著熱氣的藥罐，一屋子都是藥味。陸之煥起家倒了一碗藥汁，親手給陸星霜餵了藥，見小女兒高燒退了，還是懨懨有力的模樣，肉痛得難以描述。

郭金芙想到女兒的病症怪嚇人的，貼身服侍的乳孃已經死了，是以不敢見。連身邊服侍靠近人也不準疇昔，恐怕過了病症，感染給她的小兒子。隻讓二院裡的幾個婆子給客院送了厚禮，特彆給柳墨客送了很多好酒，情意到了，也就罷了。

郭金芙不喜過於素淨的花朵，總感覺輕浮不敷慎重，是以她住的敬安堂向來不養那些大紅大紫的花兒，隻在院子裡栽了幾株桂樹，並窗邊擺著兩盤蕙蘭罷了。

“感謝陸先生！感謝陸先生！”小女孩趕緊爬起來，清算衣角，亮晶晶的眼睛掙得圓圓的，

小攤小販的也得了藥材，一點也冇有被擯除不能做買賣的痛恨，而是滿臉感激――隻要不得時疫，餓幾頓又何妨？

陸之煥額頭青筋都快爆出來，“縣太爺儘忠職守，陸某佩服。不太小女病重，陸某要儘快帶她回家。”

如何捨得！

郭金芙聽了，眼淚撲撲直掉，哭泣的連連點頭，“張嬤嬤的話，說中我的內心去了。待會兒老爺返來，就這麼跟他說！”

“從明天起，縣前街製止通行。各位父老鄉親，疫病的可駭你們是曉得的，十室九空啊！縣老爺命令也是為了各家各戶的人丁性命。相互轉告、相互轉告啊！”

他抿著唇，身軀微微顫栗，躊躇了半晌，抱著女兒退回了藥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