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零八竊賊心思[第3頁/共4頁]

一間光芒暗淡的小堂屋裡彌散著粽葉糯米的暗香，南山在門口頓住腳步，瞧見了正襟端坐的裴渠。這位兄台一絲不苟地跪坐在藺草蓆上，麵前矮幾上擺了一隻碟子，內裡放了一隻還冇脫衣服的粽子，另一隻不幸的粽子早就被剝得乾清乾淨，有一大半被吃進了裴君的肚子裡。

南山忽想起那日徐妙文在馬車中說裴渠要進宮麵聖之事，遂問：“郎君本日要見賢人？”

而另一間屋子裡的南山，倒是一夜冇如何睡好，直至內裡鐘鼓聲一齊響起來，她才揉揉有些腫的眼睛，跟鳳娘說：“鳳娘啊，我做了個好長的夢，你還記得故鄉的橘子嗎？我夢見我吃了好多好多橘子，祖父說我再吃就要吃壞肚子了，可我卻還是不斷地吃。”

他正看得入迷，南山忽地又出去了。她從豎櫃裡取了毯子放到床上，想了想，又放下寢帳鑽了出來。

南山略有些焦急地屈指叩了叩幾案，忽問：“郎君本日如何未穿官服呢？”你套上官服好歹還能跟坊卒發揮一下官家特權啊！

南山想了想，再看看那罐子酒，當真回說：“但是某不喝酒。”

還是她的錯了？不，南山想，約莫是你將來嶽丈的錯，他拖著我下了好幾盤棋咧！不然我早就返來了！你將來嶽丈還耍賴皮！將來如果翁婿對弈，不曉得你會不會容得下嶽丈耍賴呢，哼哼。

裴渠看得走了神，南山卻忽從裡頭探出個腦袋，看著裴渠道：“郎君，蚊子應是都打死了，你過會兒出去時要分外重視，彆讓蚊子再出去了，長安蚊子比洛陽蚊子還要毒呢。”她說話間以最快的速率手腳敏捷地下了床，然後夾好了帳子，很對勁地搓了搓手。

“誒？哦。”南山想，一件袍子穿上個九年，也的確是夠舊的了。這麼一說，顯得天子真是天底下一大摳，將臣子丟到番邦去，連官服也未幾送幾套，讓人穿九年！九年！

真是個古蹟。

鳳娘雖看不見，可喝了這樸實的榆葉羹，卻也免不了測度這位郎君是個如何邊幅的人。平常百姓家娶婦，三日新婦下廚，洗手作羹湯，以羹湯吵嘴斷廚藝。若這位郎君是個標緻娘子，做得如許一手好羹湯，婆家恐是要歡暢壞了。

她步子有些急，南山怕她摔了，忙上前扶住她：“鳳娘謹慎。”鳳娘握住她的手腕，抬高了聲音道：“有位從洛陽來的郎君，說是要給你送東西，我便給他開了門，還、還在內裡，來了冇多久。”

鳳娘常日裡除了街坊很少見生客，本日這麼嚴峻，那必然是來了不熟諳的人。

“再見。”裴渠站在原地看她回身拜彆，本身則朝朱雀門的方向持續走。

燒水洗漱，水有限，冇法太豪侈。固然如此，南山也特地留了一盆熱水，端去房裡擦了席子。

南山黑了黑臉，裴渠臉上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，他偏頭看了一眼堂屋門口，南山便順著他的目光看疇昔，隻見伴同本身一道返來的那位年青士子現在正呆愣愣地站在外頭，不走也不出去，不知在想些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