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十 風景看透 淺唱低斟水長流[第1頁/共3頁]

一曲歌，一銷魂，陽春初發，隆冬光年，秋雨落落，寒春凜冽。兩年的光陰，兩年說不儘的離，卻也是我們兩人說不完的念。

我牽著他的手，笑問，我們如許，是不是算執子之手，與子偕老了？

我們去過補葺後的霸王墳，亦去過霸王故裡，隔斷千年時空，冷靜禱祝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傑，聽本地人報告钜鹿那泰初爍今之戰的官方傳說，聆聽哼唱或許還帶有當時楚風味味的楚歌，我讓文溪為之一琴，文溪諷刺說，得鄭凱那鹵莽的聲音，才唱得出楚歌的味道。我想及當年在校慶時的猖獗行動，不免淡淡一笑，想來，虞姬的詩，我是本身唱的，可鄭凱，始終便是配音。

不知是婉馨還是安安的主張，或者是趙淵的孤注一擲。

文溪淺淺一笑，說，等我們一起老去的那一天，我們一起牽動手，一起走到老。

我顧曦，彷彿本來不該存在在這人間。

阿拉斯加，德納裡峰，北極光，幻滅重生的交叉，恍然間，塵凡如夢。

想起文溪小時候的那場雨，雨落時，就算是他被趙淵揹著，天下亦是一片昏黃著的吧。

荷蘭的風車村，我們看著水光瀲灩，風車欸乃，薰衣草的花圃，連天無邊，奔馳在此中，如夢風塵。村莊裡隱居著的人們，我們聽著他們的故事，月光下的奏曲，乃至幾人手拉這手即興歌舞，到處都是我們的一樣的人的陳跡。

柬埔寨的吳哥窟，千年工夫流水，都會的叢林，留下他的琴聲和我的萍蹤。泰國曼穀的四周佛，留下我們的誠懇或者荒唐的禱告，惟願人間再無人記得我們。我們留下了香草花環，那蠟燭的菸灰，如文溪的心。

我曉得他想歸去，我亦曉得，他看著我的眸子裡，是說不儘的擔憂。

“實在，就算不歸去，也挺好的。”文溪緩緩地說。

好笑，一個死物，我能對它收回諸多感慨。

文溪開端往小城寄東西給那三個孩子。

我天然不欲橫亙在鄭凱和婉馨中間，他們必然會對我極好，好到我冇法回報，可我的存在，隻會讓他們一再回想起心中曾經的千瘡百孔，我不但願，那是我存在的意義。

畫上的人兒，臉上的傷疤，從本來扭曲的蠕蟲，構成了一隻斑斕的胡蝶。

再比方：“浮雲遊子意，夕照故情麵”，因而文溪硬生生將這首詩安設成李白和某朋友的故事，還帶著我跑去古長安，遊了一趟那邊的鐘鼓樓。

另有：“恰是江南好風景，落花時節又逢君”，因而文溪把唐玄宗和李龜年的故事含蓄地說了一通，繼而又編排杜甫和李龜年的三人行，我們就去了湖南潭州，兩人還cosplay，他扮演垂老邁矣的杜甫，我扮演鬱鬱不得玄宗南幸的李龜年，兩人演完大笑複大哭。

很冷，是夏天吧，彷彿要成了賣洋火的小女孩了。

一場夏雨，不期而至。我騙文溪，說我去鎮上買點東西，文溪坐在電腦前，一向統統所思地看著一張張的圖片，那是本來屬於他的餬口，和他的回想。

或許是天不敷黑，路燈不肯為我照明。